程郁央凑过耳朵去听他说。
听到一半,她便没有忍住,“扑哧”地笑出声。
太有趣了,明明是普通的描述,但因为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就显得格外有意思,让她乐得停不下来。
“你,”贺离钧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眼眶边缘微红,“你是故意的!你骗我……你……”
他气得几乎语无伦次了。
果然,程郁央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故意骗他,故意哄骗他说出口。
她非要叫他……叫他难堪才高兴。
世界上怎会有这么坏的人?
贺离钧狠狠掐住她的腰窝,将她往上推。
触手瞬间锁住了他的手腕,猛力后拉,越过头顶吊扣在背部靠着的花墙上,将他钉住动弹不得。
程郁央敛了笑意:“我允许你动了吗?”
贺离钧咬住下唇,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好了,”程郁央擦掉他的眼泪,泪痕一重叠一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水做的呢。”
贺离钧别开了脸,不肯理她。
“不逗你了。”程郁央一本正经地保证。
事实证明,认真起来的后果可能叫人难以承受。
腕骨猛烈挣扎却无法挣脱束·缚,唯一能活动着的手指死命掐着触手想叫它放开。
精神体受到的伤害会反馈给己身,奈何这点儿力道对她来说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手指陷进了触手的口器中,反倒被内腔的倒刺扎伤,指尖渗出丝丝点点的血珠。
“你还有血流。”程郁央不轻不重叹着气,收回触手,执起男人的双手仔细检查。
她凑近舔了一口他的指尖,血液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奇怪的是竟然泛着一股子甜味,和本人一样甜。
程郁央第一次仔细地端详他的手。
贺离钧的手掌十分宽大,手指修长挺直,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暴起,给人以强悍的力量感。
她捏了捏他的指腹,皮肤表面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摩挲起来是一种很特别很好摸的手感。
手腕处是几圈纵横交错的深深的淤红。
显示出一种,艺术品遭到破坏的美感。
程郁央温柔地给他揉了揉。
“你……”贺离钧嗓音哑得不像话,含着些许的哭腔,“可不可以专心一点儿?”
程郁央是在惩罚他,惩罚一直不曾结束过。
与其经历如此折磨,他宁可遭受种种酷刑。
“哪里不专心了?”程郁央反驳,又没停过。
嘴唇翕动,贺离钧难·耐地催促出声:“快些。”
“你们Alpha……”程郁央应了他的要求,顺口抱怨,“难道是长了骨头吗?”
贺离钧头脑发昏,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Alpha本来就是有骨头的。
“难怪,”程郁央嘟哝着,说不上来是吐槽或是夸奖,“你也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贺离钧记起来,在央央的世界,男人是没有骨头的,不禁忧虑起会不会伤到她。
“但是,”程郁央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捧起他的脸颊,含着他的唇瓣轻柔的吮·咬,“我喜欢。”
央央在亲吻他,央央说喜欢他。
强烈的情感如同活跃期的火山,在这一刻彻底苏醒,炽热的岩浆从火山口喷涌而出。
得到了自由的双手回抱住了她,把她紧紧拥进怀里,贺离钧近乎迷·乱地亲着她。
程郁央仰起头,任由细细密密地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下巴和修长的脖颈上。
将柔软脆弱的颈部暴·露在对方面前,可以说是一种毫无保留的、至高无上的信任。
血气登时上涌,亢·奋摧毁了理性。
在最亲密的时刻,Alpha会标记自己的Omega。
扑咬、锁喉、标记,打下个人烙印。
这是镌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根植于骨血的劣根性,想要圈禁出一块独属于自己的地盘,禁止他人接近。
“嘶——”后颈传来清晰的痛觉,程郁央吸了口冷气,触手重新涌上不仅锁住手腕,同时缠住他的脖子。
她伸手摸了下,流了点血。
疼痛和流血都会令她生气。
“谁让你咬我的?”程郁央认为他不可理喻,已经说过她没有腺体了为何还执着于咬脖子?
算一算他咬过她几回了,当真是个小狗崽子。
“对不起,”贺离钧张了张口,“我只是……”
他只是一时之间忘乎所以,没控制住。
程郁央低声道:“你应该长长教训。”
缠住他颈部的触手猛然收紧,向上吊起。
勒得他换不了气,呼吸不畅,肺部的氧气渐渐稀薄,连带着意识和视线一同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