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家庭的原因,工作的压力让他患上了暴躁症,我们都是俗人......所以都是俗事。”
“和他在一起,我真的从来没有放弃。哪怕浑身狼狈,但这世界太吵了,我还是会忍不住去听,会在意言论 会忍不住不看,他们是什么样的目光在看我......后来,我真的管不动了,这个世界真的好麻烦。”
“好在,我有机会离开了。”
他说得很轻,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了。
他动容地眨了眨被风吹得刺痛的眼睛,睫毛也湿润了。
“抱歉啊,让你陪我吹了这么久的风。”程梓暮苍白的嘴角微微勾起,勉强牵起了一个笑容。
“你是生命独立体,不应该拿他的过错来惩罚自己。”顾鹤声音平缓温和。
第五十章 你敢动他试试?
“他的光曾带你脱离了苦海,也不意味着你的人生就必须和他捆绑。”
只是他还是不太明白,两个注定不会在一起的人,为什么要安排他们的相遇?
飞蛾扑火一样爱恋,烧起来就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去了,终究是燃成灰烬。
人大概就是这样,越被安慰越委屈。
终于,他眼角的眼泪一点点落下来,即将滴落的时候被风吻走了。
他口袋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拉黑了一个又换一个号码,以为接收到冷淡信号的时候后他会停手,想不到愈演愈烈。
屏幕上的电话一通又一通,后来他终于伸出手指划下了绿色的跳动符。
“你在哪?”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程梓暮觉得有些好笑,又是这句话。
“在出轨。”
程梓暮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这些天郁积的情绪如同山洪爆发,势不可挡,他整个人倒在了墓碑边上,仿佛在冰冷的墓碑拥入怀中。
一阵天旋地转后听到了卞瑾然在叫自己,之后再也没有听到声音了。
“程梓暮。”
程梓暮想,也许没有人能拒绝被爱,就像他现在能坦然接受死亡一样。
……
迷迷糊糊间程梓暮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贺云屺他压低声音,尽量温和地问:“让我帮你好不好?”
顾鹤沉默了,贺云屺真的很会拿捏他。
刚才不知道卞瑾然这个疯子是怎么找到他们的,程梓暮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差,应激反应晕了过去。
卞瑾然并不是独自前来,身后跟着不少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看这架势并不是来谈和的。
卞瑾然眯着眼看了一眼顾鹤,双手插在口袋里,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风衣,白衬衫纽扣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面一颗,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他的长相本来就是冷酷型的,五官立体,下颚线条凌厉,一边迈着步子,骨子里散发着就是与生俱来的傲慢。
“顾同学,你好,我来接他回家。”
“卞瑾然,你爱人的方式得改一改,人都是需要空间的。”
顾鹤望着昏迷中的程梓暮,他眉头微皱,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卷翘的睫毛不安地煽动。
原本礼貌的笑容瞬间消逝,在寂静的山岭上随着风声传来的是骨骼细微的咯吱声,“你别碰他!”
又是一个疯子。
卞瑾然紧紧盯着程梓暮,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曾经搂着他满眼爱意的男孩儿为什么拼命推开他,现在宁可躲在陌生人的怀里也要躲着他,眼神逐渐升温。
以前总是他单方面的吵架,那个人仿佛没有脾气似的,总是能站在他身后包容着他。
那天从医院离开后他也放了狠话,程梓暮,你以为离开你我就不能活了吗?
好像是的。
回到那个空旷的房子没有了烦人的唠叨,没有了热腾腾的饭菜,他才意识到习惯是多么的可怕,心脏的位置抽疼,原来断舍离做得最干脆的是那个人。
这种沉默简直要把人逼疯。
恶劣才是他的专有名词。
被困在滂沱大雨中止步不前的只有他一个人,那个说好为他撑伞的人早就落荒而逃了。
这些天他更加的疯癫,先是低头再是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可偏偏那边无动于衷,看着他一个跳梁小丑的独角戏表演,最后卑微乞求还是不济于事。
程梓暮就像是刁钻的毒虫,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一点点的无声折磨,他真的快要疯了。
现在他恨不得立刻把人抢走。
愤怒比理智占了上风,纵使他知道顾鹤和程梓暮并不是那种关系,可是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把他还给我!”
顾鹤不明白,为什么话都说烂了,疯子还是继续执著当疯子。
“还给你?然后继续不生不死的折磨,没完没了的爱恨?再凭你此刻的新鲜感给他安全感吗?卞瑾然,你真的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