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云里雾里地看着贺云屺的表情从阴沉到喜悦的转换,也不知道那位祖宗跟他说了什么。
“备车,去医院。”
“好的,”他跟了一段时候后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七爷,我手机……”
贺云屺这才反应过来,凝视了一会儿手里的手机,“你手机通话会自动录音吗?”
谢隽老实地点点头。
贺云屺很满意这个答案,于是行云流水一顿操作把录音发给自己,把谢隽手机上的删除,一气呵成。
“……”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知道你们聊了什么。
他还是不敢耽误,给老板递上了充电宝之余偷偷瞄了眼。
贺云屺眉眼都舒展,冰冷的嘴唇有了很好看的弧度,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贺云屺这样开心的笑了。
结果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被护士告知病人已经出院了。
“七爷?”
“钥匙给我。”
“好的。”谢隽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顿了一下提醒到,“现在不宜走海天大桥,会、”
回应他的只是呼啸而过的发动机的声音。
“堵车。”
“堵车?堵什么车,小伙子麻烦你让让,你现在堵着我路了。”一个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看着被他站了残疾人通道的谢隽就很是无语。
“好的好的,您请。”
*
等贺云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顾鹤的住所,他们还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简单地来说两个人站在一起画面有些突兀,顾鹤穿着随意的居家服,而贺云屺一身笔挺的西装还做了头发,盛装出席的模样让顾鹤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
手上还提了不少东西,是各种滋补品,顾鹤一时间脑子有些大。
这个人,太夸张了。
即使这里已经来过无数次了,也曾在底下无数次注视那扇熟悉的窗户,可是踏进来以客人的身份还是第一次,他坐在沙发上有些出神,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顾鹤已经洗完澡了,看都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桌面上的东西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了,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忽然有些后悔把那些话说早了。
他吃了药,身上还有些乏力。
“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锁门。”
说话的时候,困意已经袭了上来,他便将被子一卷,蒙头就睡。
“宝宝,已经十点。”言下之意太晚了。
顾鹤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着杵在门口的那人,“那你给司机打电话、”
“不了,我怕你伤还没好,我留下来照顾你,你先睡。”
“......”
他是扭伤又不是残疾,要什么照顾。
我看你是想趁人之危。
结果一个翻身不小心压到了受伤的脚,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贺云屺连忙走过来,半蹲着为他查看脚上的伤口,温声问,“上过药了吗?”
他们呼吸有一瞬重叠在一起。
这个姿势怪怪的,看起来像求婚。
“嗯。”
贺云屺的身上还残留有淡淡的电子烟香,夜将他笼罩,烟香清冷。
“讨厌我了?”他温柔问。
他离得近了,顾鹤别扭侧过头,太近了,没有办法思考。
“别离这么近!”
“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不知道。”
顾鹤涨红脸推开他一些。
贺云屺还伸出手轻轻摩挲了下的脚腕,像是在确认没事般。
“睡吧。”
他心知自己的忧虑出于贪心。但现在已经能近距离接触,没有冰冷刺骨的话语相向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接着贺云屺就去洗漱了。
看着来去自如的人,顾鹤心里一阵嘀咕,他倒是自觉。
下次恋爱不行交点定金吧,要不然签个合同,老被耍也不是个办法。
洗漱过后,贺云屺本想看看顾鹤有没有不舒服,没想到他还没睡,看见自己进来,直接从床上丢下一个抱枕一条软毯,然后闭上眼睛,他其实也怕自己会心软。
这是睡沙发?
没办法,是他自己死皮赖脸要留下来的,没有理由拒绝。
他走到客厅,望着那一米五的沙发陷入了沉思,他手长脚长的,放了枕头和毯子已经占了部分,再躺上去显得多少有些滑稽可怜了。
还真是回新鲜的体验。
空调是年代久远已经用旧了,运作时有嗡嗡的震动声,却不讨人嫌,想着和顾鹤睡在同一屋檐下已经是最大的恩赐,这样空调声听着也不心烦。
房间里,本来已经被睡意袭击的人却迟迟睡不着,努力压下心头的无名烦,背过身去酝酿睡意。
估摸是过了半个小时,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环在腰间的手臂和背靠着的胸膛让顾鹤倏地清醒起来,赖着不走的那个混账得寸进尺,竟然还一路赖到床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