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一会儿贺子言不经意地抬头被吓得不敢乱动。因为在他的侧上方的大藤蔓上爬着一条一米多的蛇,个头还不小,吐着蛇信子似乎在好奇这群人在干什么。
不过那条蛇倒是比他淡定多了,不一会儿就悠然地离开了,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还好吗?”顾鹤回头望着贺子言,只见他的额间的碎发被汗珠浸湿,干脆一股脑地往后撸上,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放心,只要不伤害它们,对于它而言我们也和这里的动植物一样,只是其中一种物种”。
“还、还好。”
这走一千米比他在学校跑三千还累。但是抬眼看顾鹤,他还背着一个大医疗包,沉着地前进,似乎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被当成孩子了,他确实还是孩子心性。
这一次的徒步距离算不上长,没有什么特别的上下陡坡,越往里走阳光的投射就变得微弱,周围的潮湿和闷热使得徒步变得辛苦,走了一千多米,却整整走了两个小时。
“完了,定位失效了。”
身后的研究人员的电子定位器在这里发挥不出作用,刚才还在他们身边的白豹也不见了。毕竟是野兽......估计是回归森林了,那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小少爷,我们和七爷失联了。”
顾鹤虽说是用救援队出面,但是却没有和他们一架飞机,他们更专业地从另一个突破口进入,但时间要更久一些。
虽然顾鹤看起来眼神淡淡,但是还是会时不时提及一些野外生存的必要法则。
对于他们这些专业保镖来说或许是他们的必修课。但贺子言的那双眼睛已经不是两眼放光那么简单了,是顾鹤整个人在他眼里就是发光体。
“会有野人吗?”
“会有部落,比如阿瓦族,但我们尊重他们的孤立。”
贺子言似懂非懂的点头。
顾鹤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左手自下而上九十度直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一时间所有人停止交谈且屏住呼吸。
“西南方35'7的方向有发出75赫兹的音波。”
顾鹤观察了一下岩石面上的青苔,顺着干燥光秃的方向,重新调整了行进方向,路上的泥泞也渐渐变成松软的泥土,上面还有一串动物的爪子印。
贺子言惊喜地喊道,“是小白的脚印!”
他们顺着脚印越发靠近,就能听到一声声豹子的低吼。
渐渐地地上出现的是被烈火烧灼过已成灰烬的树叶,这里应该发生过一场大火灾。但已有一段时间了,生命力顽强的嫩芽已经在深痕累累的枝条上探头。
鼻尖开始充斥着硝烟味,意味着一场战争悄无声息地开展了,以及还有熟悉的血腥味,身后的保镖们先一步行动搜寻着蛛丝马迹。
顾鹤心里一度像有根绷紧的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用力地抿下唇。
“哥,会没事吧?”贺子言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以及干涸的血迹,他的唇色有些惨白。直到他看到了贺云屺常见的西装的牌子。
顾鹤也见了那枚眼熟的墨绿的袖扣,自然与贺云屺那些高定比起来很不起眼。但是他用奖学金给他送的最贵的一次礼,毕竟那人本就矜贵配得上最好的。
“袖扣,是哥最宝贝的袖扣,平时连碰都不让我碰的......”
贺子言的一字一句飘过来,让顾鹤心跳如鼓,震得自己几乎站不稳。
他想,现在真是体感温度混乱的季节。
“小白!”
白豹似乎嗅到了什么,朝顾鹤吼了一声快速地奔跑过去。
“小白!”
是谢隽的声音。
顾鹤在心情紧张的状态下一路小跑,肺部有些缺氧,终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贺云屺靠在一颗粗大的大树坐下,伤口边缘有干涸的血粘结到布料上,惨白着脸色吓人地拧着眉,可能因为包扎有限,伤口再次撕裂涌出更多鲜红的血,这一幕看得顾鹤的眼皮抽-动。
他没有犹豫,迅速走上前去,伤口必须重新包扎处理,否则一旦感染是不可逆性地损伤。
贺云屺的意识几乎又要陷入昏迷,伤口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些。
“别再浪费绷带了。”愤怒夹杂着无奈和痛苦涌上他的大脑,以为是谢隽,但是那人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
这里除了谢隽和贺云屺,已经没有人了,他们的随性医生是本地人,贪生怕死地撇下他们离开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暴戾看到眼前的人后瞬间消散开了。
身边似乎又很多人在交谈着什么,他似乎还听到了贺子言带着哭腔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可是他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人。
他不敢相信,害怕是虚幻的梦境,这样的梦他做过太多太多,每一次醒来都能让他痛彻心扉,这一次,他也不敢马上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