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曜赶紧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味道确实不错,燕麦拿铁入口非常丝滑,一股非常纯朴的麦香味很好地融合在了咖啡里,别有一种道地的风味。
在店里坐了约摸两个多小时,老板还没来。周楚澜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天色,一轮红色的夕阳已经挂在了西边,天空霞彩浸染,邻近的几栋木屋已经开始散出袅袅炊烟。
“天快黑了。”他说。
李卓曜想了想,又问了一下前台:“你们老板确定今天会过来吧。”
“这个……老板说忙完就来。”
李卓曜看了眼表,想了一会儿,随即说:“再等半小时吧。半个小时以后人还没来,我们就走。”
墙上的钟表又走过了半圈,周楚澜瞟了一眼窗外渐晚的天色,转头对李卓曜说:“走吧。”
李卓曜叹了口气,从吧椅上跳下来,又问前台要了老板的联系方式,存在手机上。
刚走到门口,便跟一个黝黑的男人撞了满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人双手合十道着歉,穿着粗布做的宽松的衣服,脚蹬一双布鞋,耳朵上钉着一枚银环,手里还拎着一个单反相机。
“您是……这里的老板?”李卓曜打量了他两眼。
“对,客人好眼力。”男人笑着,露出一口异常洁白的牙齿。
“老板您好,刚才就是我找您。”李卓曜眼前一亮,回头指着前台的那面照片墙:“墙上有一张我的照片,您还记得吗。”
“哦?我去看看。如果是贴在这里的话,确实是我拍的。”
男人把相机背在肩膀上,边走边说:“这儿平常游客不少,我又爱好摄影,很多客人都会拜托我帮他们拍照。这边上去有好几处取景地都不错,店里也很出片。”
他走到照片墙前面,凑近了仔细看了会儿,随即指着右下角的那张李卓曜的照片说:“这张,对吧。”
“对。”李卓曜立即点头,随即看了一眼周围,老板会意,此时店里已无其他的客人,他便让前台跟咖啡师一起到楼上去了。
“好了,想问什么就问吧。坐。”
男人朝着吧椅伸手示意。gzh烧杯
李卓曜坐了下来,语气有点紧张:“是这样……我其实在七年前出过一次意外,脑外伤很严重,从那以后,记忆几乎是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虽说经过治疗以后慢慢想了起来,但还是忘了很多事情……”
“这样……那还真是挺遗憾的……”男人认真地听着。
“这张照片……拍的是我,可是我印象中从来没来过这里。您还记得,是什么时候拍的吗?”李卓曜的语言很恳切,指着那张照片。照片看起来很老旧,显示日期的那一排红字已经有点模糊不清。
“至少五年前。稍等我一下,原片我都带来了,都在我这个硬盘里。”
老板从相机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硬盘,连上前台的电脑开始查找起来。
“照片很多,未必好找。”周楚澜站在李卓曜身后,置身于一片光线阴暗的角落,看不清楚表情。他忽然插了这一句话。
“还行。你看,后面的月份跟日期还是清楚的,4月21号。年份模糊了。不过所有的照片我都按时间分类了,好找。”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周楚澜愣了两秒,随即说:“好的,麻烦您了。”
鼠标在电脑前游走了好一会儿, 传来了男人兴奋的声音:“找到了!”
李卓曜立即凑近。
“果然,2016年拍的。”他说。
七年前。又是七年前。
2016年的8月,李卓曜因为重伤被送进了医院。住院日期是8月18号,倒推几个月到同年的4月21日,他来到了西江千户苗寨旅游?
两件事只是巧合吗?还是存在某种关联呢。李卓曜说不清,但他的直觉却很鲜明地提醒着自己:似乎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老板,您还记得当天拍摄的情况吗……”
“这个……我还真忘了。主要这张照片日子隔得太久了。”
“也是。还是谢谢您了,打扰这么久。”李卓曜的语气有点沮丧。
“没事。不过,照片上的取景地离这里不远,从咖啡屋门口出去往上再走150米就是。你站着的地方是山顶的小观景台,一直都没变过样。要不要上去看看?说不定你能想起点什么。”
“也可以。”李卓曜忙不迭地答应着,感觉心中又升起了某种希望。
“连如,下来看下店。我带客人出去一趟。”男人走到楼梯处,朝着二楼喊着,等人下来,随即带着李卓曜跟周楚澜出门。
走到门口他又一拍脑门,立即折返了回来,回到前台,从照片墙上小心地取下了那张照片。
“拿着它走,方便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