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从舟看着他的背影,浓墨般的瞳孔里,好像终于映进了一点明亮而鲜活的红和黄。
……
李从舟入睡快,但沉睡的时间也不长。
神雾山里也有凶禽猛兽,虽说有火,但光叫云秋一个人守着他也不放心。
如此睡了一个时辰左右,李从舟睁开眼睛的时候,洞里的火还在烧着,但明显已经小了不少——
刚才信誓旦旦会看着火的人,这会儿已经手里捏着根烧火棍、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靠倒在洞壁上:
脑袋歪着、嘴巴微张,手里拎着烧火棍,腿一只曲着、一只伸直,若非是火势减小、摇曳的火苗定要撩着他的裤管。
李从舟摇摇头,走过去先拿了云秋手里的烧火棍,正准备帮人收回腿、抱起到羊毛毡上,他就听见云秋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
“……小和尚。”
他的手一顿,抬头看过去才发现云秋根本没醒,是在说梦话。
李从舟一时觉得好笑,便收回了手,先给他手脚收收好,才添木柴重新拨旺篝火。
睡梦中的云秋觉得暖和了,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他跟小时候一样身体循着本能:在洞壁上歪着觉得不舒服,摇晃两下后、果然准之又准地栽倒在李从舟怀里。
古人云:饱暖思|淫|欲。
云秋靠着李从舟,也不知梦见什么,脸上竟露出个极灿烂的笑。与此同时,吐字也变得非常清晰——
“嘿嘿嘿,小和尚的身材真好!”
李从舟:“……”
云秋其实没做什么了不得的梦,只不过是把睡觉前在火塘边看见的那一幕具象到了某个场景中——
他一面觉着自己馋李从舟身子这行为十分不地道,一面眼里心里都是那充满爆发力的结实胸膛、紧窄的腰肢,还有蜿蜒在腰胯上的两条线……
罪恶感和贪婪欲望打架,于是云秋梦里的场景就变成了:
他跪在一尊巨大的释迦牟尼佛面前,周围全是报国寺的披着灰色袈裟的僧侣,他们喋喋不休念着云秋听不懂的经文,反正耳畔嗡嗡的。
然而即便重活一世,他知道收敛自己的部分性子,但人在梦中表现出来的反而是最原本的个性——
明明跪在无量光明的佛堂里,他却能当着一众僧人和世尊佛的面,哀哀叹了一声,吐出三个字:
“好想摸……”
李从舟不知云秋梦境,听见他这句却忍不住笑。
不是浅笑也不是闷笑,他抬手捂住脸、手指尖都快掐到血肉里,李从舟的一双眼睛亮得很,若仔细看,其中竟盛满了浓烈的疯狂。
他肩膀剧烈地抖了好几下,腹部的肌肉都因为剧烈却无声的狂笑而绷紧。
最终,李从舟缓缓放下了手,极轻地将云秋的一只手抬起来、放在了自己绷紧的腰腹上。
他垂眸,眼中疯狂尽褪,墨瞳里的黑变得很粘稠,嗓音也放得很低很低、怕不小心惊醒了这场其实也属于他的美梦。
“嗯,给摸。”他说。
梦里的云秋听见这句话,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他只皱了片刻眉,就真上手、十分不客气地摸了好几把——
结实但是柔软的胸膛,紧窄但是有力的腰腹。
啧啧,好爽!
这时候,云秋梦里的场景倒没怎么变,只是耳畔和尚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头顶的菩萨好像也变大了,甚至从慈眉善目变成了金刚怒目。
“噫……”云秋叹了一声,手贴在李从舟的腹部有点恋恋不舍,“佛祖要怪我了!”
这回李从舟是憋不住了,他轻笑出声,连带着腰腹也微微颤动:
“佛祖不怪你。”
这句话好像有魔力,刚才还准备收手的云秋听着,却像是受着了莫大的鼓舞一般,他嘿嘿一乐,念了句阿弥陀佛后,竟然加大力度揉捏起来。
李从舟让他闹,没有躲。
可惜云秋是靠在他腿上,位置不上不下、不尴不尬,摸了两下后云秋的手就开始往下,而且脑袋也朝他小腹上拱。
李从舟僵住。
云秋浑然不觉,继续他的摸摸索索,顺着腰线往下、笔直的长腿摸上去一块赘肉都没有,难怪骑马的时候能那样好的配合大宛名马。
然后,他自然而然地顺着胯骨、摸到耻骨,手指碰到了一样他有点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东西——
熟悉的原因,大概是在江南的那座南仓别院中,他无意识地捏了一把、以为是李从舟洗澡都要带着刀。
而至于陌生的原因……云秋试着将自己的手握成一个圈儿,却发现只有中指能勉强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