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以前也会烧篝火?”
“冬天的时候都会烧,算是景观装置。”于鹰也一并蹲了下来,伸出手烤火。
手指的距离近在咫尺,小指触到了一些温热,若秋把自己的手往回缩了缩。
“你是不是会什么乐器?”他随口问道。
“小时候练过钢琴,后来我妈去世后就没再练了。”于鹰竟然好好地回答了。
若秋看向他修长的手指,把自己的手缩得更里面了,他好像又触到了于鹰不愿提起的事情。
周围静得只剩下了柴火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右手忽然被人握住,若秋一惊,想要缩手,于鹰却握紧了他的手,让他无处可逃。
“冷吗?”
“啊?还好……”若秋摇了摇头。
已经不是第一次牵手了,为什么这一次牵手比以往的更为悸动,一些说不清的情绪在发麻的指尖流淌着,通过神经末梢传递,若秋把头垂得更低了,现在他很庆幸帽子遮了自己一半的脸,于鹰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慌乱。
于鹰没有再说什么,过了很久,他还是没有把手松开。
雪越下越大,若秋偷偷侧过头看向边上的人。于鹰注视着眼前的火光,瞳孔里倒映着篝火的光芒,火星跳跃着,一闪一闪的。
他像是跌入了回忆里,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若秋回过头,不再看他,手指却下意识地缩紧,直到十只手指交叉在了一起。
这场大雪下下停停,一连好几天,天气也不见放晴。
明天就是年末,距离于鹰的生日只有一天,若秋放下手中的刮刀,端详着面前被涂抹了一半的蛋糕胚犯难。
“咋啦?之前在医院那会儿,你跟于鹰吵架还没和好?”叶琼棠的声音从阳台边上飘了过来。
“我们没吵架……”若秋干脆放下刮刀,一脸无奈地看向她。
叶琼棠正晃着一杯热红酒在落地窗边看雪景。
“你就别骗我了,从医院那会儿到今天,你都心不在焉的。”
“可能是刚出院,还没缓过来。”若秋放弃了解释,低下头继续拿起刮刀,把打发好的奶油耐心地一点点抹在蛋糕胚上。
想起之前圣诞节时候于鹰落寞的样子,这生日过还是不该过,现在还是个问题,更别说怎么过了。
“原来大艺术家也会有为情所困的时候啊。”叶琼棠晃悠酒杯,款款朝着厨房走来,“不是都说艺术家的第六感很准吗?于鹰有多喜欢你,你能感觉的到吧。”
手一抖,一坨奶油没抹平,若秋握着刮刀,回想起那天的牵手,他还是会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所谓的艺术家第六感跟年老失修的天线差不多,频率不知偏移到了哪个频道。
“话说你这几天已经做了几个蛋糕了?”叶琼棠靠在岛台边上,语气慵懒,“前几天的几个我已经送给这里的物业了,他们都说很好吃。”
“今天这个再怎么样也都得交差了。”奶油死活抹不平,若秋吁了口气,干脆用画岩彩的手法,带了些笔触,把奶油抹到蛋糕胚上。
不一会儿,一只带着纹理般的蛋糕底胚便完成了。
“你动手能力还真不赖。”叶琼棠眼前一亮,“我都有点羡慕于鹰了。”
“只是临时抱佛脚而已。”若秋用镊子夹起蓝莓,小心地在蛋糕上缀成一圈,再用薄荷叶做装饰,全部完成后,他退后几步,像审视图稿一样审视着这个蛋糕。
经过了反复失败和调试,面前的蛋糕精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若秋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手机8点的闹钟就准时响了起来,他赶紧转身打开冰箱,连带着托盘把整只蛋糕送了进去。
“你定闹钟干什么?”叶琼棠惊异地看着他忽然利索起来的动作。
“于鹰要回来了!”若秋把桌上的器具麻利地放进洗碗机,扯了块桌布抹干净厨房岛台,又端出一只锅架到灶子上。
“他回来这么准时?”叶琼棠被他准备充分的样子吓到,“于鹰以前不是不在公司待到10点不回家的么?”
“他最近都是这个点回来。”岛台上还有一坨奶油,若秋刚用桌布抹完,大门的密码锁就发出嘀嗒一声,于鹰开门走了进来。
叶琼棠一脸诧异地看向门口。
于鹰在玄关换完鞋,抬头看到叶琼棠的反应,有些迷惑地皱了下眉头,“怎么了?”
“我跟若秋正在做晚饭呢。”叶琼棠回过神,连忙伸手拍了拍岛台。
岛台上炖着的牛腩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哦。”于鹰扫了一眼厨房,转身把脱下的外套挂到衣架上。
“哦什么啊,你压根没信吧!”叶琼棠嗔怒。
于鹰走到岛台边上,掀开锅盖看了一眼,“如果这是你做的晚饭,我跟若秋可能活不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