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状,立刻借着身形遮挡,往那婆子手里塞了个什么。
姜杳心下冷笑。
然后她猛地一滑,尖叫一声,将整个院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几个追着她的侍女吓得脸都白了,把她围在中央,倒是让外面人看不清这里是什么情况。
系统吓得不轻,连声问她:“怎么样,没伤着哪儿吧?”
“没事,我护好了。”姜杳在脑袋里简洁道,“你就按咱们说的来。”
“什么声音?”
下一秒,李老夫人门前的管事嬷嬷就露了头。
她看不见这边围着的是谁,门前却正好是打人的婆子。
“怎么还没打完!”她厉声说,“胡瑞家的,你再惫懒!”
这一声太响亮,胡瑞家的也顾不得许多,把那东西往袖子里一揣,又拎起来板子打了几下。
有人监督,纵然胡瑞家的手下留情,但仍然让豆蔻多挨了几下。
豆蔻疼得眼冒金星。
“啊!!!”
舒嬷嬷本来是想让豆蔻少挨两下子,这下反而多了,她眉目间狠色一闪而过,却转瞬收了起来,正欲去扶豆蔻,却被另外一个婆子狠狠拧了一把。
“老货,你做什么!”
“看清楚你的主子在哪!”
那婆子怒喝,“二姑娘为了见你都摔了,你还在这里惦记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甥女?”
舒嬷嬷一愣,这才注意到那围起来的人是谁。
周围都是人,她咬咬牙,连忙过去,一叠声的“哎哟我的姑娘”,就要搀起来姜杳,实际手已经准备发狠按住姜杳受伤的膝盖和大腿。
姜杳太清楚这些手段。
她受伤的地方都容易被攻击,这么多人围着也根本护不及。
“宿主!!”
“我说了我没事。”
姜杳顿了顿,笑了。
躲不及,那就不躲了。
那一笑笑得舒嬷嬷心发凉,下一秒紧接着,她的两只手被紧紧握在掌心,姜杳哭得涕泪滂沱,手却一点不松。
怎么这么大的手劲!
舒嬷嬷大骇,甩了几次发现无果,只得在一众侍女中先抱起她回屋。
但姜杳怎会就让她这样回去?
“舒嬷嬷,我,我没做到求情,也没按照您说的……”女孩子埋首在她怀里泣不成声,“我不想和晋王殿下在一起了,我只想做姜家女,不想、不想……”
这话大声,惊到了周围一众凑近的侍女婆子。
年轻些的尚且懵懂,年纪长的却已经色变。
她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削了自己的耳朵,看向舒嬷嬷的眼神也是震撼。
这般撺掇年轻主子……真是把自己当半个娘了?
二姑娘再不受宠,到底是长宁郡君遗腹子,是原配嫡出,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嬷嬷教唆!
舒嬷嬷却没没注意到她在给自己泼什么脏水。
她的手掌被姜杳掐得生疼,装出来的慈眉善目都变成了狰狞,好像一瞬间露出了人皮下张牙舞爪的恶鬼真相。
“少哭些,姑娘。”
她声音近乎是咬牙切齿的阴恻,“您身子骨不好,哭得多了伤身。”
然后一众丫鬟婆子就看着姜杳的脸瞬间又白了一个度。
她身体轻轻战栗,声音几不可闻地低下来:“好。”
侍女们:……
她们现在去老夫人那里求助的心都有了。
这一道姜杳折腾出来的风声自然也闹到了李老夫人那里。
李老夫人正在看账册,手指顿在书页那。
她眼皮抬起来,皱褶沉沉垂在眼上。
“你说真的。”
“老奴字字属实。”
刚刚喝止过胡瑞家的管事嬷嬷躬身,并不看旁边脸色发青的房夫人,一字一顿。
“再看看吧,小女孩受惊了依赖亲近的人也是常有的事儿。”房夫人强笑起来,“她到底不是我肚皮出来的,和我、老爷都不亲近,好容易有个知心人,咱们就这么处理了,也伤杳娘的心。”
“一个下等的婆子,算什么知心。”
那一页账本翻过去。
她眉目不动,“但你说得有理,咱们这样的簪缨世家,断没有怀疑人就把人打发走的道理。”
房夫人刚想松口气,上面的老妇人却慢悠悠转了口风。
“但老大家的,你最近也是疏忽了。”
“二丫头是长宁生的不假,但她难道不是我姜家女?厚此薄彼,这是哪门子道理?”
房夫人脸和下颚紧紧绷起来。
账本被合上。
书角发出不轻不重一声响。
“跟谨行说一声,你也去宫中递个牌子,跟贵妃娘娘请示,退掉二丫头和晋王殿下的婚事。”
房夫人猛地抬头。
“母亲!沈家说到底仍然势大,何况只是疑似,贵妃待遇没变、沈家还有二子在外,足足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