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她说，我不会怪你。”
她语气和缓，“但是若是你拼命阻止，我便不知道你的命能不能保得住了。”
宫女脸色煞白。
她看起来想要挣脱姜杳叫人，却被眼疾手快的姜杳径直捂住了嘴！
行事颠倒。
被监控起来的人将监控的人利落制服，几乎是悄无声息。
而疯女人丝毫不觉。
她只是呸了两声，大笑起来。
“次登观音堂，未至闻旃檀！②你连这句都记不得了吗？旃儿是谁都不记得？谈叠霜，你也够脑子差的！”
未至闻旃檀。
旃儿。
谈叠霜。谈家。
……闻檀。
“你自己的孩子你不认得？你手上还挂着你给他准备的礼呢！”
疯女人瞪大了眼睛。
“还有笑娃娃……还有菩提子！”
天色阴沉，宫女昏迷，系统静默，姜杳面无表情。
只有疯女人仍然在大笑。
“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住……谈叠霜，你废物啊！”
——像是一出只有台上人欢乐的闹剧。
第159章 太妃
姜杳最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该死的《谋她》, 到底有多少不完善的细节！
她眉眼间蓄满了风暴。
姜杳蹲下来，问正坐在地上大笑的女疯子。
“谈叠霜做什么了？为什么会给燕霆生孩子？为什么又护不住孩子？”
“闻檀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疯子迷茫地看着她。
这是一张不熟悉的、深秀清润的脸。
但手腕上面的哨很熟悉。
“谈叠霜的哨子……这是谈叠霜。”
她呆呆愣愣地说，然后又点头。
“你是谈叠霜！”
女疯子又激动起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跑了吗, 他们不是帮你跑了吗？！”
那女疯子力气极大, 猛然抓住了姜杳的肩膀摇晃。
她指甲大概许久没有剪过，即使隔了这么厚的衣物，姜杳也能隐隐感觉到疼。
但姜杳眉目纹丝不动。
“对，我是谈叠霜，没跑成又回来了，燕霆马上要来抓我了……但是我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抓我去哪里？”
女疯子：“抓你去后宫生孩子——你会变成没名没份的禁//脔，你会彻底被抹掉的！”
她猛然觉悟了什么似的, 眼眸恨得几欲滴血。
“沈家人……沈家人！沈清评跟我保证过的, 他会护送你到外面，他会把你偷偷送回谈家！但为什么没有——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那一声几乎是凄厉的。
但只有那一声。
之后女疯子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
“连自己和孩子都保护不好……嘻嘻嘻嘻, 谈叠霜, 你也有今天！你就是个废物！”
“谈叠霜，谈叠霜快跑！”
“跑啊，傻子！！！”
她一会儿神色慌张, 一会儿傲慢冷峻, 根本看不出原本她到底是什么人。
但绝不是宫女口中的“疯子宫女”。
姜杳已经听出来了大概。
她正想放人离开, 女疯子却似乎意识到眼前的人不熟悉，“啊”地尖叫一声，自己坐着挪了挪，猛然站起来跑开。
系统：“宿主……”
“闻檀是皇帝的儿子。”
姜杳低声说。
“我说那个老东西怎么到那种暴怒的时候还能这么理智, 又不敢看闻檀一眼……”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系统想要劝阻，但墙头已经出现了个人。
游渡朝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墙上。
“妹！哎我终于来成了, 你说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姐姐叫我跟你说一声，你要是想咱们随时可以……”
“那个等等，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求你帮忙。”
姜杳打断了他。
游渡朝此人最吃软不吃硬，姜杳的要求软硬都同意。
更别提她的要求百年难得一见。
年轻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同意了。
“行啊，你说！”
这两人对话极其明目张胆。
帮忙望风的金吾卫头痛地捂住了额头。
他现在在思考殿下到底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哨子和人都留给这位县主了。
但思来想去的结果只能是他真的很爱。
——因为这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怪人。
明明已经调动了他们，但却让他们去帮衬帛阳公主，明明可以越狱，却无所事事一样待在这里，似乎也不太想出去。
现在也是，明明已经猜出来了殿下的身份，却慎之又慎，甚至请人再查一遍。
刚才动静那么大……
要不是他敲昏了那两个要过来的侍卫，他们早就过来了！
真是年轻人，一点轻重都不知道！
他正在腹诽，但姜杳的声音随之飘了过来。
“我要你帮我查清楚闻檀和谈家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