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夫人一挥袖,“我就知道她今日巴巴儿去抢人有问题,这丫头老实,在姜杳手里怎么可能讨着好?”
但憋屈确实憋屈。
埋了许久的暗桩,不着痕迹想送进去,却全被自家闺女拆了台……
房夫人被坑得心窝子疼。
她想到什么,皱了皱眉:“谁给她透的底?一连六个拔得这般干净,就是老夫人也没有这样的能耐,是谁?”
“她今日倒是救下来了个嬷嬷。”颂青道,“是静思堂的,管事的宋嬷嬷,这两人之前没什么交集,只是昨儿姜杳拿着花晓做筏,敲打了那几个管事的婆子。”
“宋嬷嬷……”房夫人思索了片刻。
“有个毁了半个脸的疯女儿那个?今天说阿陶抢人的,是不是她?”
“是。”
颂青低头,“奴婢今日去查,并未查出有什么异样。没给银两,也没得升值。说那话,大抵只是怀恨在心蝶喜要给她一巴掌。”
房夫人抿了抿唇,忽而冷笑。
“就算没交际,她今日帮衬着说话,又架着我儿,我还拿捏不了一个婆子?”
女人的脸上浮现出阴鸷的神色。
“你知道怎么做,颂青。”
颂青低了头。
“是,夫人。”
话题回到姜杳身上。
浓妆华服的女人脸上突然浮现一种浓重的恨意。
“娘娘有令,让我在三个月内,让姜杳身败名裂、悔之晚矣。”
“我之前还忧惧,还有三分的不落忍……”
“如今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第13章 稚子
姜杳这几日将后宅的人了解了个透彻。
老夫人姓李,是如今平城侯的姑母,老平城侯的亲姐姐,和已经去世的姜右相共有二子一女。
二子是尚书令姜谨行,凉州指挥使姜景言,两人一文一武,一在朝一在外,相互配合。姜景言下月归京,他的家眷也会一并回来。
一女姜韶,是如今的容妃娘娘。
姜府分东西院,但姜景言常年不在京中,女眷也随他驻守凉州,所以西院空置许久。
东院,姜谨行原配长宁郡君,共有二女,长女姜漱,嫁与承恩侯,二女姜杳,在生产时血崩而亡。
一年后姜谨行再娶,迎娶房氏,当朝房相的庶长女。
房氏很快怀孕,生了四女姜陶。
游家与姜谨行结怨,痛惜自己的幺女不值,连带着对姜杳也迁怒,不相往来。
三女姜晚、幺子姜潭都是姬妾所出,姜晚仅比姜杳小了三个月。
姜漱已经出嫁,剩下三个姜家女儿中,姜杳寡言,姜晚伶俐,姜陶跋扈。
其他二人都久居家中。
唯有姜晚,和燕京贵女交好往来甚众,又进了平筑堂的苍生所,这些日子在京郊随着郡主施粥,不曾在家居住。
姜府后宅里姬妾唯命是从,房夫人独大。
姜杳虽表面上是元配嫡出,但不论外人看还是实际,除了晋王的婚事,都是姜陶待遇为先。
这种局面持续了太久,直到前些时日。
姜杳在眠风堂的事情闹得太大,转眼便传遍了后宅。
敏锐的都嗅出了即将变天的意思,二姑娘的山漏月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吃穿用度都是捡着好的送——谁叫老夫人和老爷都叫人来送了三趟东西呢?
其中宋嬷嬷算是来的比较勤的。
她本性不算坏,是个操心人,又感念姜杳救了她一次,两人从在眠风堂对口供那一次后,算得上多了几分默契。
雨和姜杳最艰难的处境好像一并过了去。
最后一波潮气也终于过去,天放了晴。
山漏月有棵很大的树,树干够粗,枝叶葱茏,浓密蓊郁的碧色滚动,望一眼都心旷神怡。
夏日的燕京够热,但树下却荫凉。
姜杳弄了个躺椅,中午经常在这儿小憩一会,系统和烟柳帮忙双重看着,没什么人会靠近。
但今日不一样。
系统喊她声音很急促:“宿主!”
姜杳几乎是同一刻惊醒。
她甫一睁眼,就看到有个黑影往脸上袭来!
姜杳毫不犹豫,搭在脚靠旁的脚用力一蹬,原本极沉的躺椅被带着滑了四五尺远,整个人完全平移了出去!
那黑影也没想到她躲得这么快,刚还气势汹汹就变成了四爪疯狂在空中扑腾。
整个影都显得“爪足无措”。
姜杳眯了眯眼。
她翻身而起,脚尖在躺椅上轻轻一点,出手如电,腾空抓住了那黑影。
一只猫。
还是只通体雪白,眼睛一蓝一金的狮子猫。
姜杳给这小东西翻了个身,看了一眼。
母猫。
那猫见姜杳接住了它,又似乎在仔仔细细研究自己,原本的惊魂未定立即变成了嚣张,冲着姜杳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