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后悔,抱歉,但是爽。
“那就行了。”
闻檀终于坐直。
他站起身,将匣子放在一旁。
年轻人随意地曲起来手指,在姜杳鬓角轻轻一碰。
那根本不是敲。
就是长指和鬓发的一点蹭触。
“一只小白鸟,考虑那么多别人做什么?谁欺负你了就欺负回去。”
他语气散漫。
“做自己想做的去吧。”
有人会兜底的。
第117章 妖孽
燕京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德贵妃亲自卸去钗冠到帝王阶下求情, 声声泣血字字哀求,直言她绝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儿子,她儿更是忠心耿耿, 绝不可能叛国。
连燕伏那位仍然在养伤的小舅舅沈梁, 也亲自来到前朝,将兵符金冠一律放下,陈词自己和殿下皆是一片赤诚忠心。
但闻檀同样手段迅猛。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燕伏身上和侍卫里面的几张人/皮面具,又偏偏都是北境制造的手法,而且私兵围在滕荆王府外也是决然不争的事实。
最狠的是一点是姜杳选的证据。
她在燕伏身上搜出来的刀有毒。
而更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些日子长公主身体好些是闻檀找到的医师在调理, 而医师开的药恰好和燕伏送来的暖玉功效相冲。
长公主险些因为暖玉出了事。
闻檀同样站上朝堂,和沈家一派公然对峙, 要还大燕长公主一个说法。
皇帝焦头烂额。
其实这些完全可以解释。
人/皮面具大多都是北境制造的师傅过来的, 而死士们有主子的面具,准备替主人去死更是常事。
燕伏带匕首更是正常, 谁家出门的时候不带东西防身?
况且他在外面流落许久, 不知太医药方药性也是正常。
但你架不住这些不成文的规定根本没办法在朝堂之上公开来说,更不可能作为证据。
而且桩桩件件都凑在一起的时候,就算都是假的, 也被有心人搅成了一锅粥。
这件事其实真相很好弄清, 叵耐闻檀手段酷烈如疯狗, 一咬住燕伏根本不会撒嘴,而皇帝对他的纵容同样是出了名的,一时间竟然真成了京城大事。
深秋的燕京又下起了雨。
细细密密地,扰得人心烦意乱。
储秀宫素来清净, 此时大殿上面却全是脚步声。
总是燃着的红烛今日也没有点,又是阴雨天, 辉煌富丽的宫殿都暗淡了几分。
沈清评着急地在储秀宫走来走去。
“这姜杳和闻檀是想逼死咱们沈家人吗?阿鎏被她打成那个样子,如今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我们养的儿子都被她弄残了一个,如今还想动我们的殿下?”
在旁边的沈梁同样眉眼阴鸷。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死死咬着不松口,我们尚且没说她一个区区乡君如何敢殴打亲王,她反过来还敢这般纠缠殿下?”
沈梁眼底阴沉。
“要不要……”
“你打不过她。”
德贵妃淡淡出声。
“如若不想你自己戎马生涯就此断送,那随弟弟去了。”
沈梁的脸色一下变黑。
他好说歹说,也是如今的辅国大将军,和谢州雪都是不分高下的!怎的到了这里,连一个小丫头都斗不过!
德贵妃仍然好整以暇。
她嫣红的指甲轻轻叩了叩额角。
“自从沈鎏之事过后,我没有报复姜杳,便是我知晓之前让房淑卉对付她是大错特错,此人锋锐如刀,谁与她正面对上都讨不得好。”
“若是没有阿伏一事,我仍然不会去动她。”
她似乎很是怅惘地笑了一声。
“但不行,我姓沈,孩子是燕伏,而她偏偏是姜杳。”
指甲盖轻轻敲着桌面。
女声呓语似的低柔。
“我这儿子,重情重义得太过分,可人家偏生不想要……”
“反而被人抓住马脚摆了一道。”
沈清评望着德贵妃,知道她心里应该是有了打算。
“你打算怎么做,阿净?”
德贵妃唇边露出一点笑意。
“我在等机会。”
“等一个会亲自送到我手上的机会。”
沈梁面露疑惑。
而沈清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意外道:“那小丫头雷霆手段,不是已经将姜家几乎都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吗?姜谨行废物成那个样子,定然是用不了了,你要找谁?”
“她手段越酷烈、人越风光越好。”
德贵妃漫不经心地说,“她越风光,有人越嫉妒,越憎恶。”
沈梁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的彤云便来回禀。
“娘娘,有人求见。”
秾艳的眼抬起来一点。
“谁?”
“姜尚书令三女,姜晚。”
纤长白皙的手指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