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两个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那是程钊和吴叁梁。
贾裕平的小弟。
当时姜杳一手拎一个,叫他们从座位上滚的当事人。
姜杳进开鉴门前后不超过一个月,贾裕平被夺爵,沈鎏宫宴手脚都被撇断——是的他们私下里一致认为这肯定是姜杳带着人做的——扶梁阁和横阙院两个团伙被拆,剩下的小弟干脆合二为一,现在混在一起玩。
但旁人不知道。
他们本就是乌合之众,见姜杳吃瘪高兴,见褚瀚吃瘪心里也不委屈。
“是褚瀚!”
“当时逐水车的守擂者!”
“姜二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
“哦,褚瀚。”
姜杳恍然大悟似的,然后冷不丁发问。
“你现在几品?”
褚瀚本来刚打算露出得意笑容,此时神情再次凝固。
但姜杳没放过他。
“我该叫你什么,褚将军还是褚侯?”
褚瀚脸色一僵。
而后面几个人已经嘻嘻哈哈笑起来。
“他还是白丁呢!说来也是,十五岁的从六品骑尉,褚瀚你该向骑尉大人行礼才是啊!”
“就是啊,考不过又打不过,如今人家官职都有了,你什么都没,这不得行个礼?”
偶然聚在一块的货色而已。
沈鎏如今还在家躺尸,这群人不过是熟悉一点,拉一个下马,他们根本不会像当初给沈鎏和贾裕平出头那样群起而攻之。
姜杳眼底漫过讥嘲。
“不想行礼就滚开,哪里那么多废话。”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运气!”
褚瀚咬牙切齿,“有个那般权高位重的姐姐,又是世家贵女,怎么好意思拿这些来仗势欺人!”
“你有也行。”
姜杳笑起来,“这么义正言辞,看起来很正义啊,为什么当时守擂资格被取消了呢?现在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
她眼神越过他,望向后面几个人。
“唉,知不知道他是当时怎么出的局?”
那几个人本来只是看不惯褚瀚借着曾经和沈鎏要好,对他们张狂,才借机嘲讽了几句,全然没想到姜杳会主动和他们搭话。
……毕竟他们和姜杳没仇没怨,不是吗?
所有人都将开鉴门的龃龉下意识抛之脑后。
而且挺拔纤秀的女孩子眼眸亮亮地看过来,确实没几个人能抵抗。
“他?”
“小姜大人这么说必然是有理由了……”
“不好说……”
这一会儿便是小姜大人,不是姜二姑娘了。
连系统都对这群人脸皮叹为观止。
到底是沈鎏和贾裕平臭脚都能捧的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褚瀚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老高。
“姜杳!!!”
“唉,你怎么不喊我姜二姑娘了?”
姜杳笑起来。
“喊我小姜大人也成,这个称呼我也喜欢。”
——尤其喜欢在没官职的人面前喊。
这话没说完,但褚瀚已经听出来了画外音。
他怒气勃发,“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
“那你知不知道好狗不挡道?”
姜杳变脸速度极快,一眨眼就收起了笑容,声音都冷了下来。
“虽然这话确实侮辱狗了,但是你都强人所难,凭什么我不能说?”
“怎么,做人标准还自己一套别人一套,你行就是自己实力别人就是不正当上位,你那眼睛是斜着的还是在你马蹄子底下长的?”
姜杳吵架深知对策。
语速要快,嘴皮子要利索。
思维和嘴一个都不能卡壳。
褚瀚语塞。
他自知超不过,硬着头皮就开始犟。
“你们妇人素来就是嘴皮子利索!好男儿……”
系统心说完蛋。
姜杳本来就心情不好,这是送菜。
那边姜杳唇角微勾。
她眼睫垂下,似乎在看什么,手指也小幅度动了动。
下一刻,她嘬唇作哨,胯///下红马立刻应声长嘶。
马匹向前几步,热气几乎喷洒到了褚瀚腿上。
褚瀚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不对。
因为不服不甘,他心里姜杳永远不怎么能耐,逐水车也是她偶然才胜过……
但当时一手被拎起来的,不仅仅是吴叁梁和程钊。
当时只是几个人比拼,他可以推脱说是他出了纰漏,或是姜杳耍诈奸猾,毕竟连沈鎏都赢不过她……
但现在不是。
这次身边这么多人!!!
但姜杳的耐心已经在刚才和他争执的时候耗尽了。
她也根本不会在乎褚瀚这点可怜的自尊心。
姜杳轻啧一声,长臂伸出。
也没见她脸上有什么变化,那边褚瀚竟然被猛然拽住腰封——
下一刻,八尺高的男儿直接被活活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