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姜二娘子那般出众，河阳也和你犯了一样的错，怎么就只有你突然换了那个质子过来指点你射箭？”
镜阳公主的眼睛还是肿的。
女孩子换了寝衣，躺在榻上，不紧不慢地让侍女给自己敷眼睛。
因为过于声嘶力竭，镜阳公主一开口声音还是嘶哑的。
“父皇在口谕里面又没再斥责我，怎的是‘做什么’了？”
她情绪已经恢复了稳定。
“就不能是父皇偏爱我，才救我于苦海么？”
镜阳公主将皇帝的话又思索了一遍。
“这样说来，应该我和河阳都能去秋猎，禁足不过是不让我们和帛阳见面……好，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心思通透，已经想通了关节。
漂亮的眼里面浸了笑。
但纯嫔却更加不安。
“孩子，早时你与河阳玩到一处，母妃便满心担忧，到底是娇纵惯了的人，如何能让你不受委屈？如今那质子更是身份尴尬，你一向会韬光养晦，怎么这次跟失了智一样，一定要他来指点，要和河阳攀比？”
但镜阳公主只是躺在榻上，捂着眼睛笑了一声。
“只是这次吗，母亲？”
“我跟着她，是为了过得好些，让他们看得到我；我现在想秋猎夺得名次，是我也想父皇嘉奖，别人正眼看我，堂堂正正拿一次第一！”
她笑不可遏，甚至将敷眼睛的东西都拿了开来。
微红的眼紧紧盯着纯嫔。
“我想出头，我想争取，我有错吗？”
“机会就在眼前啊，母妃——”
镜阳公主声音嘶哑，却浸了说不出来的笑。
“我们各凭本事，她有她想要的师父，我也有其他人指点。”
“看看到底谁……才是秋猎更出彩的那个。”
第83章 风云
与此同时。
松成悉勃的居所外。
诃吐鲁急匆匆过来, 将手里的海东青递给苏毗兰妲。
神女从海东青脚上取下信条，铺展开来。
瓷青色的眼眸掠过上面的内容。
她冲诃吐鲁点了点头，神情却仍然不安。
“真的在这里就先试试？”
“虽然殿下这段时间一直在筹备, 也一直在布局, 但我们到底初来乍到，根基未稳……”
诃吐鲁露出一个狠厉的笑。
“又不是真和他们真刀真枪对上，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怕什么？”
“没人查得出来是我们，一些小灾害和混乱，死一些人, 不是很正常吗？”
他阴恻恻。
“咱们的殿下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这群东西还敢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 真以为自己天朝上国、万邦来朝了？”
苏毗兰妲满眼忧虑。
“我们到现在也没准备……殿下都做了两种方案, 但你这一出，殿下与她便是不死不休, 再无可能。”
“那你觉得当时殿下那伤, 是谁做的？”
诃吐鲁反问。
苏毗兰妲一时语塞。
“神女，您是真的不了解男人，也不了解殿下。”
诃吐鲁摇头。
“即使不是她, 殿下从那个时候开始, 就没想过放过任何一个人了。”
异族人眼眸闪着冰冷的光。
“还敢举皇城之力去京郊围猎……真是自寻死路。”
“秋猎之时, 便知道谁才是真正更胜一筹的王者。”
秋猎谁更胜一筹姜杳不知道。
但她天天来回跑，跑得人非常想死是真的。
做□□的两天，姜杳罕见地找回了当时熬大夜跑通告拍戏的感觉。
——因为他们整整不眠不休，通了两个宵。
从扳机到望山, 从轻重到上弦灵敏程度。
姜杳改了无数张图纸，闻檀手指上磨出了两个血泡。
“这个威力太大了, 我一时不知道是你想造反还是我想造反……”
“……没事，这话说出去谁都得被抓。”
“这个卡不住袖子，会脱落。”
“你臂缚也绑得这么紧？”
“我身高还没到八尺，胳膊粗细和你的也不一样。”
“……对不住我忘了。”
“这个太沉了，姑娘抬不动。”
“你跟我说这话真是一点可信度都没。”
“……再废话把你举着扔出去。你我倒是抬得动。”
姜杳猜到过松成悉勃是想借着镜阳公主打探她在做什么。
但好在闻檀蒺藜狱的金吾卫都不是一般的靠谱，将凤阳殿围得铁桶一般，抓了四个探子，一点风声也走漏不出去。
好在选好了□□，帛阳公主进步飞快。
姜杳为她量身制定的提升体能计划很管用，上马利落得很，甚至可以拉开特制的弓箭了。
虽然准头仍然一般，但哪怕现在是这样过去，旁人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唯一意外的就是，河阳公主仍然坚持让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