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剧烈地挣扎起来。
它拼了命抓挠,在姜晚的手背上留下了好几道血痕。
但姜晚一点没松手。
她似乎是摸到了什么地方,狠狠使劲。
“喵呜——”
猫凄惨的叫声渐渐减弱。
它的头慢慢垂了下去。
顷刻,刚才还躺在主人怀里撒娇的猫便成了尚且温热的一具小小尸///体。
姜晚却似乎毫不留恋,将猫尸抛在了一旁。
“吃里爬外的畜生。”
她向前走去。
手背还在淌血。
毫不留恋、干干脆脆。
像是从来没有拥有过那只猫。
阿迟浑身发冷,却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你今日下午去帮我做件事,务必宫宴之前要完成。”
前面的人柔声吩咐。
“我要去弄一点药膏,不然这伤口也太难看了。”
“我相信你可以的,对吗,阿迟?”
第49章 宫门
次日, 宫宴。
这是陛下亲至、德贵妃娘娘一手操持的庆功宴,各家名门贵胄都会前往,主角又都是佼佼者, 算得上满地名士。
有人隐隐传言, 这回宴会不仅仅是为了择巢试准备。
但这是宫里偶然间浮起来的一个小消息,并未有人多留意其真假。
一大早,各家便已经穿戴齐整,准备进宫。
姜杳作为横阙的择巢试魁首,单独一辆车,跟在李老夫人后面。
她本就是未出嫁三人中论嫡论长的首位, 之前不受宠,总是跟在最后或是不去, 极少有这种站在最前面的机会。
李老夫人本来担心剩下两个小的还会闹腾, 做了几手打算。
但姜晚姜陶一反常态,都安静温驯得很。
实际是姜陶昨日被姜晚突然发疯吓得做了一晚上噩梦, 如今看姜杳都多了几分可亲, 也没那个心力再作妖。
而姜晚在外人面前向来温淑贤良,面子功夫绝对到家。
两个人罕见的消停,让姜家人安安静静走了一路。
烟柳和霜浓今日都跟着她来了。
两个年轻姑娘比姜杳要兴奋得多。
烟柳谨小慎微惯了, 还在努力保持稳重, 但今日她给姜杳的妆容上动了不少精致巧思便能看出来一二。
霜浓话少, 但她时不时就偷偷撩开帘子向外看,坐不住似的,给姜杳倒了好几盏茶。
到第三杯的时候,姜杳抬指, 握住了这姑娘的手。
霜浓:?
姜杳:“不能再喝了。”
她神色诚恳:“去宫里不方便。”
烟柳“嗤”地笑出了声。
这一笑驱散了原本寂静的气氛。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放松下来。
姜杳和这两人感情很好, 私下里从不拘束她们,跟妹妹似的纵着——姜杳前生二十九,这两个姑娘左右不过十五六岁,可不就是小姑娘?
霜浓先主动道:“姑娘不紧张吗?”
烟柳没张口,眼睛也亮晶晶地望向她。
到底还是孩子。
遇到大场面,首先想找个身边人倾诉询问,情绪感知相同,似乎就不用害怕了。
姜杳眼底漫开笑意。
她嗓音低且温存。
“我也紧张。”
她心情好,也没故意演出来什么骗人,一眼望去便知这话的真假。
“姑娘哄我们。”
霜浓失落地坐回去,“原来只有我们紧张。”
烟柳忍俊不禁。
但她转瞬想到什么,神色又凝重起来。
“姑娘,沈家人今日不会又要来吧?还有当时姑娘说的赌约……”
“我怕他们报复。”
说来这个系统就在脑袋里糟心地长叹一口气。
姜杳回山漏月这段时间基本是闭门不出,但绝不是不知道沈家最近都干了什么恶心人的事。
沈家家主和他的夫人、他的好儿子拜帖递来了三五次,每次都重礼押送到姜家门口,打舆论战似的,想让姜杳迫于压力取消赌约。
李老夫人不管,每次的拜帖都会直接送到姜杳的山漏月门口。
但姜杳做得更绝。
她每次都盛情难却收下厚礼,但每每用患病做托词,拒收拜帖。
姜杳如法炮制他们的做法,挑礼物中的几样做回礼,声势浩大送回去。
再派几个能说会道的伶俐婆子,到沈家门口高声感激沈家想要与姜家交好这份善心。
谁还不知道当时姜杳和沈鎏的赌约?
这下燕京城都知道沈家为了取消赌约,都做了什么了!
沈家吃了几回瘪,知道对方真他爹的一点脸不要,然后消停了一段时间。
姜杳这边,面子一点不落,缺德事是一件没少做。
钱照收,活不干,还放人宣扬事迹。
——这一招还是跟着贾家学的。
姜杳唇边仍然是那样温柔的笑容。
“会。”
她有点苦恼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