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沈小少爷？”
姜杳朗声笑道，“您可寻衣裳了。”
剩下几个人的成绩其实不必再看。
横阙第一已定。
横阙择巢试今年充满意外，姜杳就是那个最大的变数。
她和沈鎏打赌、举报贾裕平，公然对上的都是不可能赢的王孙贵胄，却一夺爵一赌输，只有她，踩着这两个人，声名骤起燕京城。
看似不自量力、以卵击石，却将来挑衅的人砸了个头破血流。
“以卵击石？”
谢州雪听了旁边学生小声的议论，骤然失笑。
“这小姑娘哪是卵呢。”
她起身，将那把巨大华美的金鸣弓递给姜杳。
——这是最漂亮也最坚硬的那颗石头啊。
女将军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回燕京这一趟，本来是押个麻烦进京，还在愁没人能镇得住降伏得了那混世魔王……
现在看起来，不用担心了。
系统提示，【金鸣】剧情点已经完成。
系统提示，原著女主书院剧情更改进度，百分之六十。
系统正在给姜杳结算积分，突然提示音又响起来。
“宿主。”
姜杳正在和谢州雪道谢，闻言“嗯？”了一声。
系统看了一眼任务面板，语气复杂。
“咱们任务完成得太好，除了接下来要参加的宫宴之外，原著剧情再次变动了。”
“它来便是。”
姜杳风轻云淡。
她捧着手里巨大华美的弓囊，冲台下的沈鎏勾了勾唇。
那是个挑衅到极点的笑容。
嫉妒吗？
痛苦吗？
但没办法。
你只能看着啊——
你想要的弓箭是我的。
你平素的第一是我的。
你习惯的风光是我的。
上下颠倒、局势调转。
也不过是一个月的功夫。
台下掌声雷动。
台上风云暗涌。
“好意收下，恶意的话……”
“我从局到人一块解决。”
第46章 亲疏
不管后续剧情如何发展, 处理完择巢试、录入了横阙学籍的姜杳甫一下台，便被两个家仆围住了。
“老夫人和老爷请您回一趟家，二姑娘。”
那家仆低眉顺眼道。
他说得谦卑, 后面的行动可一点都不温驯。
姜杳一眼便扫到了她的侍女。
霜浓和烟柳被其他几个婆子围了起来。
……这是威胁。
姜杳的笑容一点不变, 却像揉刻在唇边的、面具上的弧度。
游渡朝和翁家姐妹想过来，却被远处的人隔开。
“对不住各位，我家老爷和老夫人要请走我家姑娘。”
“怎么……”
游渡朝刚想炸毛，就发现姜杳那边冲他们摇了摇头。
女孩子冲他们笑了下，比了个暂时失陪的手势。
翁绮到底是翁大小姐。
她笑了下，染着蔻丹的指甲轻轻敲了敲妹妹的手心。
翁纯瞬间明白了姐姐是什么意思。
“好。”
她倨傲道, “但过几日，翁家姐妹拜会姜府, 还请传达一二——我们要见姜二姑娘。”
这是隔空给姜杳上的一道保障。
毕竟谁都知道, 这回的姜家人来者不善。
这边，姜杳倦怠似的抬了下手。
“我没说不回。”
她轻飘飘道, “把弓箭收好了, 回府给我。”
那所有人都为之惊叹、目眩神迷又追逐的华美大弓，被她随手放在了一个仆从手中。
轻慢、随意。
像只是交付了个什么物件。
后面沈鎏的牙都快咬碎了。
姜杳！
她怎么敢这么做！
凤眸中燃着怒火，沈鎏想上前, 却被自己的家仆拦住。
侍从也忧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少爷, 老爷和夫人请您速速回家。”
是。
不是现在。
他现在要做的, 是尽快回府。
沈鎏深吸气，朝着这边狠厉凝视一瞬，转身离开。
……他会让这把弓回到他手里的。
还是让姜杳心甘情愿奉上。
一定。
姜杳走之前突然回头。
秀润的眼睛望向刚刚的家仆。
“把我的侍女放了。”她仍然在笑，眼底却生冷。
“她们有手有脚, 不是罪人。”
家仆会武，在外院工作, 风里来雨里去，很少接触内宅的贵女。
他自恃自己很有几分武艺在，也没把这娇贵的二姑娘放在眼里。
但在那样压迫感极强的眼神之下，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那是人在面对强大时本能的敬畏和躲避。
他恭敬垂首。
“……是。”
马车已经在外头等候。
一路上的侍从们都战战兢兢，生怕她动手或者出言刁难。
但姜杳没有。
她向来平和，也不怎么喜欢刁难下人——因为一般直接冲着解决主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