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不应该在藏经阁当值吗…怎么到这来了？”
司林眉眼仍带笑意，听闻此话，讶异地看着洛君望。
“小师叔不知道吗？”
洛君望：“啊？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郑晖在旁接话，“是不是咱们这堂课的教习长老换为凌虚真人了？”，他转头看向司林，“师姐也是被指来协助凌虚真人的吧。”
司林点点头，指尖凝了一道灵力，虚空拍了拍卫子桓。
“子桓，等会被凌虚真人瞧见你在他的课上睡觉，说不定要罚你抄多少遍学规呢。”
卫子桓一激灵，猛地睁开了眼，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嗓音，吼道。
“什么？凌虚真人来给咱们上课？”
洛君望在一旁摇了摇头，心中腹诽。
年轻人，就是浮躁，沉不住气，丝毫不懂得韬光养晦。
郑晖瞥见洛君望的动作，愣了愣。
“小师叔，你在做什么。”
洛•志做学宫勤奋榜样•君望利索地将最后一本书合上塞进书匣里，闻言挑了挑眉。
“看不出来吗？我准备逃课。”
郑晖：“……”
司林：“……”
卫子桓：“……”
卫子桓一脸呆滞地鼓起了掌。
不愧是小师叔，人狠话不多。
洛君望心里已经谋划出了一百零八条逃课路线，被凌虚真人发现了就躲到韩归远那里去，谁也不能奈他何。
凌虚真人，昆仑剑派大长老，是韩归远师伯辈的人物，平日里呆在昆仑山上鲜少下山，威名却传遍了仙门百家。
有句话说得好，凌虚真人走过的路上，路边的野狗都能被骂上一句“不穿衣服不检点”。
这般老学究老古板的作派，实在是令人发指。
洛君望深吸一口气，他有幸在凌虚真人手下讨过一阵子生活。
真是一段灰暗无光的日子。
那时逍遥门和昆仑剑派抢着要收他做弟子，可惜被逍遥门捷足先登。韩归远的师父，彼时的昆仑剑派掌门人大手一挥称不能浪费了他这个剑修的好苗子。
于是洛君望在修符阵之余，会被抓到昆仑剑派学剑法，算得上韩归远半个同门师弟。
凌虚真人被师兄这番堪称离经叛道的举动给气到了，于是整日盯着洛君望不放。
可怜他那时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团子，整天天不亮就要去练剑……加挨骂，小小年纪，差点被骂得走火入魔。
他出门会被说不该左脚先跨门，他练剑会被说姿态奇丑，他说话时会被骂声音难听。
那段日子，洛君望梦里都是凌虚真人鼓着张脸在骂人。
连他逃课被抓时，也会被说上一句。
“是谁要逃课？”
洛君望闭了闭眼，有些感叹。
就是这个声音。
就是这个味儿。
卫子桓一抖，长长伸在过道里的腿嗖的一声收回来，规规矩矩地盘着。
司林缓缓起身，对着学舍门的方向行了一个弟子礼。
“凌虚真人。”
洛君望：“……？”
第十四章 再遇挑衅
洛君望僵住了。
时隔百年，他还是被抓住了。
被现场抓包的洛君望绝望地闭了闭眼，潇洒转身，在众目睽睽下稳坐回自己的案几，朝着凌虚真人乖巧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凌虚师伯。”
凌虚真人直直立在那里，站得笔直，整个人像一柄直挺挺的剑。昆仑剑派独有的云缠剑纹在他素色衣袖上浮动，白眉白发白胡子褶子脸，唯有腰间坠了块墨色玉璧。
他看着洛君望，目光沉沉。
“你就是孟珈……”
洛君望挑了挑眉。
凌虚看上去老了不少哇。
他刚要开口。
“叱——”
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洛君望转身，迎面撞上一股极强的威压，直冲他面门。
洛君望眯了眯眼，感受着这股不陌生的灵力，挑了挑眉。
本以为是凌虚真人看不惯他的作派给他个下马威，但……这可不是剑气啊。
学舍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他们都是这堂课的学生，又碍于凌虚真人堵着大门口，谁也不敢进去。
那群弟子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杜门主！”
洛君望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杜徊。
在凌虚真人眼皮子底下给他施这道威压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替他那智障侄子报口角之仇吧。
司林反应极快，纤细指尖已经掐了道印，柳眉紧蹙，高声道：“杜门主不可，这是昆仑剑派孟珈孟师叔——”
卫子桓和郑晖也一脸警惕地朝那边看去。
偏偏杜子美那个傻缺还在一旁起哄，声音极高，穿过人山人海朝这边砸来。
“伯父不要手下留情！让孟珈知道这重陵学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