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段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打破了宁静,开口时的语调有些飘渺,“这儿有酒吗?”
顾景收回视线,望向自己最宠爱的弟子:“你想喝酒?”
要不是每次饮了酒立马又用灵力逼出,他的酒量所谓出了名的差。而偏偏,段渊酷爱饮酒,尤其是甜酒爱不释手,与其纠缠三世,段渊的喜好大多摸透,只是顾景不爱去记,甚至刻意无视忽略,一直以来想跟他做个萍水相逢最好能相忘于江湖的挚友。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
都给算到床上去了!
许久的不回话,让顾景觉得纳闷,回头看向段渊,无意闯进他炽热的瞳孔,虽然他脑海中闪现过无数次与他亲热的火辣场面,但见着这情欲满载的眼,心里还是没来由地咯噔了下。
错开视线,听到段渊隐忍的声:“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那你为何提出来?”显然顾景是给气乐了,诱人的凤眸微弯着,正一眼不眨地看着段渊。
“因为我觉得很难受。”
“哪儿难受?”
为歪着头,努力想了很久的段渊,好似放弃挣扎了般,颓然地垂首,嗓音有这股委屈劲儿,像极了被调戏后的小媳妇。
“胸口……闷闷的。”
顾景缓缓起身走到柜台旁,取出两坛酒,递给段渊。
他们住着的这间屋子,是老伯和他老伴屯放酒水的地儿,是觉得酒坛子少了,那么大一间屋空出来又觉得浪费,才买了张床和桌椅。
却是不怎么在这长呆,房梁上的一角隐约能望见蜘蛛网挂在上边,再来仔细环顾,确实木头有点陈旧,还有磨损严重的痕迹。
想着住不久,顾景也懒得挑三拣四,递给段渊一摊子烈酒,摩挲着下颚,粗算了下价格,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台面上,便将酒塞拔掉,仰头便往喉咙里灌。
烈酒辛辣,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紧接着,晕乎的酒劲涌来,惊得顾景忙用灵力去压制,奈何身处魔界,只剩两层修为的他有种欲哭无泪的崩溃,酒劲压下去大半,剩下的小部分,依旧能让堂堂仙尊醉得稀里糊涂,面颊泛红。
失策了
便想着一口是醉,两口亦是醉。
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顾景又往嘴里倒了一大口,然后放下酒壶,靠在椅背上,低声喃喃:“之前冷牧一直在寻种药草,迟迟没寻到,因为是在魔界,不好找。情欢毒虽彻底清除……”
话到于此
他的脸,貌似又红了几分,颇为迷人。再加上本就肌肤白皙,生了病,更添了几分白,令他看起来柔弱不堪,激起人的保护欲来。
而从段渊的视角看过去。
则能瞧清楚那微红的耳根,以及脖颈上浮现出的绯色。面前这个人,一颦一笑,哪怕是简简单单杵在那儿,仅呼吸的细小动静,都足矣让他心绪不宁。
“为师该庆幸是修仙人,否则啊,这么大个伤保准要留下疤痕。”说罢,顾景伸手抚摸过被白布捆扎的伤口,眼神复杂。
——保准留下留疤
保准留下疤痕……
他一遍遍重复这句话,唇畔扬起笑,明朗动人。
萱琦的那金步摇捅得很深,他是个吃不得痛得人,天知道要把它扯出来内心有多挣扎,大概是周边受伤的肌肤泛起了红晕。
乍一眼看去
倒成了碗口般大。
姑且适才让段渊处理伤口时,让他给瞧见。
这家人户住的偏离闹市区,虽这条巷子仍是有人,却极少,夜静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了,一切显得那么安谧。
灰蒙蒙的天幕,点缀着几点稀星。
这时,段渊突然伸手,扣住顾景的脖颈,将他拉近,吻了上去。
鼻尖瞬间缠上熟悉又为之心动的冷香。
顾景猝不及防,瞪圆了眼睛。
他知道段渊会对自己产生情欲,却没料到他会这么急切。
舌头刚伸进去,就尝到浓烈的酒味,呛鼻子得紧。段渊皱眉退出去,抵着他的额,吐息紊乱。
他喘了一阵子,终于平稳下来,哑声问:“师尊,你不喜欢我碰你,对不对?”
“段淡月!你……”
顾景话音顿住,将“无耻”两个字含在了嘴里,自己默默又重复了几遍。他轻咬着唇,随后叹了口气,后知后觉竟觉得面前这不可一世能够毁天灭地的男子有些可怜,让他亲眼目睹爱人如何死去。
而且还是两回。
徐徐和风,掀起散落在额前的碎发。
到底是轻推开段渊,拿着酒坛作势饮酒,见千顾景就只知道喝闷酒,段渊便想去阻拦。
见手指相撞在一起,顾景下意识抓稳了酒坛,颇为不解地看向对方,道:“你又要发什么疯?而今局面你也看到了,你师尊我想风光地回南桐宗难了,现目前修为也在跌损,是把情欢毒解了,可在魔界的时间呆的长了,这一身修为不还是要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