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棠抬手揉了揉耳朵，指向凉亭里的巫烛，“就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吗？”
蔺行舟顺着愿棠的手指看去，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反手将她的手包进掌心，“会有人看着的。”
察觉到两人视线的巫烛抱着酒坛子偏过头，浑身酒气地朝他们挥挥手，“走好。”
确实不太需要管。
愿棠便牵着魔尊的手，一路走回寝殿。
路上人来人往的，魔侍做着手底下的活，都偷偷往两人身上看。
被一堆眼睛盯着的感觉实在奇怪，愿棠拉着人加快脚步。
蔺行舟却气定神闲，步履不慌不忙地跟在少女身后，不曾落下一步。
愿棠能感觉到身后目光灼灼，想停下来看看，但又不想被其他人看，埋头快走。
直到寝殿大门关上，愿棠才停下脚步，转身盯着看了一会儿，微微歪着脑袋。
魔尊就定定地站在那里任她打量，被看得久了，甚至贴心地俯下身让愿棠看得更清楚。
愿棠：“……”
俊脸忽然放大，愿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腰却横过一只手臂拦住她的动作。
男人的眼眸本是漆黑，此刻却像是蒙了一层淡色的雾，大概是酒意上来了。
他定定地望着愿棠，哑声问道：“为什么躲？”
巫烛带来的酒喝时不容易醉人，后劲却很大，这一路走回寝殿的功夫，已经足够酒劲发作了。
虽然魔尊看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跟平时几乎一模一样，但凑近后就能捕捉到微小的不同。
愿棠双手捧住魔尊的脸，好奇地观察着，忘记了回答他的话。
看到那眉间慢慢蹙起，愿棠眨巴眨巴眼，还以为自己的举动让对方不舒服了，便赶紧放下手来。
温软的触感从脸上移开，魔尊的眉间皱的更深了，一言不发地抬手，将少女还未完全落下的手按在掌心。
随着手被攥住的动作，愿棠的身形也被对方拉近，让她几乎挨进魔尊的怀里。
距离太近，浓郁的酒味和熟悉的冷香一股脑地涌进鼻腔，冲得愿棠脑袋微晕，好像也喝了酒一般。
偏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将愿棠与之相贴的地方也热了起来。
“方才……为什么躲？”
魔尊垂眸望着少女，低声重复那个问题，呼吸好像更急促了些。
愿棠没有察觉出这细微的异样，被对方身上的酒意熏得有些迷糊的脑袋转了转，“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我没想躲的。”
话落，愿棠听到魔尊带着热息的鼻音，“嗯，不想躲开便好。”
低低的声音落下，愿棠身影一顿，眼睛微微发愣地望向魔尊，恰好撞入一双泛着热意的漆黑双眸。
魔尊还是平日里稍显冷淡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愿棠总觉得对方这个眼神有些烫人。
少女睫毛微颤，心脏的节奏忽然乱了起来，慌乱地移开视线不再看着魔尊。
看着少女的动作，蔺行舟原本平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抬手擎住愿棠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回来，自己也偏过脑袋盯着人，好似在控诉，“你又躲。”
愿棠：“……”
少女垂着的睫毛剧烈颤抖着，那紫色琉璃般的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向魔尊。
愿棠抬手移开魔尊的手，被对方反手抓住，她说道：“我只是……只是觉得，这样太近了。”
见对方脸色似有缓解，愿棠接着说：“离得太近我看不清你。”
魔尊不说话了，只是抓着少女的手，放在掌心包裹着，双眼不曾离开过一分一毫。
半晌，蔺行舟忽地开口，“不够。”
愿棠疑惑地“啊”了一声，“什么不够？”
“不够近。”
话落，不给反应的时间，蔺行舟弯下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放在臂弯间，步伐稳当地走向床榻。
身体陡然腾空，愿棠的心脏也跟着一空，双臂下意识环住了魔尊的颈脖。
这下两人贴得已然没了缝隙。
魔尊在床榻边坐下。
愿棠被蔺行舟的举动弄得脑子一懵，直到自己的位置从臂弯转移到腿上，才抬手推了推魔尊的胸膛，想要分开点距离，再这么贴着，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就转不动了。
本以为推不开，没想到自己的手才放上去，还未用力魔尊便已经直起腰来，给愿棠放松下来的空间。
只是视线一直落在愿棠的脸上，目光灼灼，很是烫人。
愿棠：“……”
愿棠抬手要遮住对方的眼睛，只是手刚抬到一半又被按住了。
无法，愿棠只好转过身，背后靠着对方的胸膛，垂眼望着覆在手背上的大手。
蔺行舟的手比愿棠大了两圈，能完完全全地将她的手裹进掌中，背上的青筋绷起，指节发白，看起来很用力，但愿棠又感受不到多重的力道，对方只是用手掌轻轻地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