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者每次看着脚下时都会注意高度,注意高度自然没错,但御物飞行要集中注意力,看着脚下极易分心,会忘了运转灵力,不出一会儿便会往下掉。
愿棠嗯嗯两声,抬起头来看着前面。
可是没一会儿,又控制不住的低头往下看,心脏快速跳动着,耳膜竟然也跟着跳动,心跳声具象化一般在脑海中响起。
望着越来越远的地面,愿棠的额头慢慢渗出一滴冷汗,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开始想想自己要是掉下去了会怎么样。
是咻一下就掉下去,还是停滞一会儿再掉?
愿棠咽了下口水,又想,要是丢下去了,是不是会感受到掉下悬崖的感觉?
这个高度……悬崖有这么高吗?
“咻——”
愿棠想得入神,注意力四处转移,手中运转的灵力不自觉停下,灵剑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愿棠:“啊——救!!!”
巨大的失重感传来,愿棠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
“别怕。”
格外令人安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同时手背覆上温度,腰间被一只手臂轻轻圈住,单薄的背脊靠上宽厚的胸膛,往下落的灵剑停滞下来,以轻缓的速度往下落。
灵剑落回地上,魔尊观察了一会儿少女的脸色,眉间微皱,轻声叫着怀里的人,“棠棠?”
愿棠面色苍白地靠在蔺行舟怀里,眼眶中含着因惊吓而覆上的水光,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竟是被吓到失声了。
蔺行舟怕声音大了把怀里的人吓出个好歹来,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没事了,没事了。”
“吓死我了……”
好一会儿,愿棠才缓过来,默默把脑袋埋进了魔尊怀里。
魔尊轻轻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手法像揉着白猫一样。
在半空掉落是御物飞行的常态,但旁边若是有人看着,便不会有什么危险,常人练习也会掉个十次八次才能勉勉强强地飞一个来回,若想熟练,不掉个上百次是不可能的。
他早看出了少女在神游天外,却没有出声提醒,想着修炼之事本就要经历不限的困难挫折,不经历一些失败带来的后果怎么能反思自己的错误。
但看着少女苍白的脸色,魔尊头一次后悔自己的做法。
少女才落下来一次便已吓成这样,脸色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再多来几次的话,岂不是能吓晕过去?
他站在少女身后本就是为了不让对方掉下灵剑,可也应当不让对方受到惊吓才对。
他自己修炼时受过的苦没必要让少女也遭受一次。
既然少女是他养的猫,那方方面面也自然要照顾到。
“是本尊的错,让棠棠受惊了。”魔尊抱着愿棠在石桌旁坐下。
一旁的灵剑发出一声争鸣,好似在赞同魔尊说的话。
魔尊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灵剑,灵剑顿时安静下来。
愿棠却是否认了,“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愿棠被魔尊养了这么久,虽然大多时候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现在她却是知道了。
她抬手轻轻环住了蔺行舟的腰身,脸颊在魔尊的胸膛上轻轻蹭了一下,“若不是我分心,灵剑就不会掉下来,所以是我的错。”
魔尊还要再说,愿棠却预判到了,率先说道:“你不许说了!”
态度很是强硬,一点也不讲道理。
语气凶巴巴的,但配上软糯无比的嗓音,没有半点威胁力。
魔尊却停顿一会儿,无奈应道:“好。”
很是妥协。
气氛沉浸片刻,魔尊的手轻轻在少女的背上拍着。
不知过了多久,愿棠才从魔尊的怀里抬起头来。
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又看了看清明没有雾气的双眼,魔尊放下心来,问道:“还要练吗?”
“什么?”愿棠脑子还有点懵,反应过来魔尊问的什么,斩钉截铁的回:“要!”
目光坚定无比。
若只是因为这一时的惊吓不练了,那以后她若是摔下比这还高的悬崖,不知道法诀,怎么使用灵力而摔死,她可以接受。
但她法诀在手却用不出来,一身妖力无处施展,一路自由落体到崖底,比直接杀了她都难受。
重来之后,魔尊时刻注意着愿棠的状态,没有再让愿棠感受一次失重带来的惊惧感。
而愿棠也越来越熟练,甚至能单独飞行一小会儿。
但没过多久便安全感缺失,停在那里不敢动弹。
“你不在我身后我都没有安全感。”安全落地的愿棠对魔尊说道。
从来都是人人惧怕对象的魔尊,头一次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他会给别人带来安全感。
虽然少女化形前,也时常会表现出没有魔尊在便不安心的举动,蔺行舟都能感觉到,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感受到自己在愿棠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