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影。
忽地，散落在空气的灵识开始聚了起来，在愿棠面前凝成一道熟悉的身影。
妖王的身影很透，愿棠甚至能透过他清楚地看到前面的桌子。
“棠棠长大了。”妖王微微俯身，抬手在愿棠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还会化形了。”
脑袋上传来轻微压力，愿棠脖子微缩，缓缓地眨了一下眼，轻声开口，“爹爹？”
说完，她还被自己惊了一下。
她独自在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即使恢复了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也会觉得陌生，好像经历过那些事，又好像没有经历过。
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妖王，愿棠甚至有些退缩，以为自己叫不出口。
但没想到，她只是轻微张口，对于妖王的称呼便从嗓子里冒了出来。
非常自然。
好似叫过了很多次。
妖王的心中也有些忐忑，他知道眼前的愿棠已经神魂归位了，只是她神魂归位时，他因为种种原因没能陪在她身边，还有些担心她会怪他。
听到这声阔别已久的爹爹，差点热泪盈眶。
妖王笑着应道：“爹爹在。”
妖王温和自然地态度让愿棠的不自在散去了大半，她抿唇露出了一个很乖巧的笑容，提起来的心慢慢落了回去，视线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她问道：“娘亲呢？”
愿棠脸上的障眼法早在她进来前就被蔺行舟抹去了，看着她脸上的乖巧笑容，妖王内心只有我闺女笑起来真可爱的想法。
听到她的话才反应过来，说道：“你娘亲还在妖界的某个地方，很安全，棠棠不用担心。”
妖王提到妖界，愿棠陡然想起了自己来着的目的，“对了爹爹，妖界那边……”
她在脑海中组织语言，想以简短的话语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但她所要说的事情妖王都知道，见愿棠一脸纠结的模样，妖王便带着人到桌边坐下，安抚道：“棠棠别急，妖界那边的事情我都清楚。”
愿棠闻言松下一口气，问道：“那爹爹要怎么解决啊？”
“棠棠知道爹爹为什么会引你来此吗？”妖王不答反问。
愿棠眨了眨眼，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试探道：“来让我拿登妖王之位所用的东西？”
说实话，她也不确定爹爹为什么会让他过来，只是第六感告诉她，她必须快点来才行。
“棠棠真聪明。”不管对错，妖王先是夸赞了一番，然后道：“不过爹爹不是让你来拿东西的，而是将东西送过来。”
愿棠：“啊？”
妖王轻笑一声，提醒道：“棠棠现在的妖灵牌，是不是蹦跶得很欢啊？”
确实。
自从进了屋子以后，愿棠便发现了识海中的妖灵牌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上蹦下跳。
她起初还以为妖灵牌和她一样，见到爹爹太激动了，便任由它去了，反正在识海里蹦跶而已，又影响不到什么。
但听妖王那么一说，愿棠便知道了，妖灵牌会这么蹦跶，还有其他原因。
心念微动，妖灵牌便从识海中出来了，无比安静地躺在愿棠掌中，完全不见在识海中的半点模样。
只见妖王略微抬手，一块半透明玉牌从愿棠的妖灵牌中分离了出来，落到妖王手中。
“这是什么？”愿棠看看自己的妖灵牌，又看向妖王手中的半透明玉牌。
那个玉牌中间雕刻了一只神情端庄的九尾狐狸，狐狸尾巴又长又蓬松，向周边延伸，围在玉牌边缘，好似花纹一般。
“这是第一任妖王的妖灵牌，里面存留了一道灵识，每一任妖王上位都要接受来自他的传承，否则就算登上了妖王之位，不久之后也会因为种种原因下台，相当于要得到他的认可。”妖王向愿棠解释。
愿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那这玉牌怎么会在我这里？”
妖王笑道：“自然是我放在棠棠身上的。”
第一任妖王的妖灵牌特殊，不会引起其他妖的排斥，若是与之放在一起还大有好处，在修炼上面还会事半功倍。
“那……”愿棠点头，慢吞吞地将妖王的一番话消化了一遍，脑子重新上线，“那拿到了这个玉牌，爹爹后面打算怎么做？”
妖王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了点，说道：“想来我失踪了那么久，妖界那边该着急了，我回去看看他们好了。”
愿棠：“现在吗？”
“不是，”妖王摇了摇头，沉声说：“在回去之前，爹爹需要棠棠帮一个忙。”
妖王的表情很严肃，愿棠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腰杆下意识挺直来，一副准备接受任务的模样，“什么？”
妖王看愿棠这模样，眼底快速划过一抹笑意，接着望向石门外，那道看不见的身影，问道：“棠棠告诉爹爹，你和外面那人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