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璇玑认主,否则不消片刻,便能到达仰天皇城。
等会!
墨惊堂心念一动,突地想起,他进山门当天,捅沈砚枝的那十剑,不正是用的璇玑?
某根弦突然被拨了一下,墨惊堂双眸猛然凝固,他那天的行为,不就等同于……
用璇玑弑主。
如果不是璇玑持有者的授意或者默许,外人别说用其弑主,想拔剑出鞘都是难如登天。
他突地一阵恍惚,仿佛为了试验什么,他右手握上了璇玑的刀柄。
这把上古宝剑的周身经年累月流转着细微的电光,沈砚枝现在记忆混沌,按理说,它应该直接尘封。
不可能再有人拔得出来。
除非它认了第二个主子。
“唰”地一声,既荒谬又不可思议,雪白发亮的剑身映出墨惊堂的眉眼,墨惊堂举着剑,眉宇深蹙。
甚至他还没催动御剑诀,璇玑便十分贴心地感应到了他的心思,自动调整好大小和长短,悬在了墨惊堂脚边。
那高高在上的上古神剑仿佛心甘情愿地唯他驱使,墨惊堂下意识朝后退了退,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欲将此抛之脑后,璇玑周身突然发出阵阵嗡鸣。
第二十七章 苦肉计
剑尖调转方向,做出蓄势待发的模样,嗖地射出,墨惊堂遽然抬眸,只见璇玑通体包裹着耀目的白光,正和一团魔气对峙。
一黑一白,僵持不下。
那魔气是一个人形模样,仿佛来者不善,墨惊堂正要出手,突地听闻一声:“是我,快叫这玩意儿停下来!”
这声音……和前两次那神秘人一模一样。
怪不得之前一直不见其真面目,原来是一团没有躯体的魔气。
墨惊堂见他和璇玑对峙略显吃力,不仅没上手帮他,反而靠上了一旁的树干:“不是我不帮你,可这又不是我的剑,我使唤不了。”
那神秘人一贯的笑语中添了些急:“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
墨惊堂依然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说话,反好整以暇地编起了发。
那魔气都被他气笑了:“你觉得我很闲?既然来找你,自然是夺灵根之事有了新的办法,你若不愿意听便当我没说。”
那看来是和杀沈砚枝有关了。
墨惊堂稍微正了正色:“你不早说。”
他看向已经被璇玑击得有些勉强的那团魔气,道:“不过我也只能试试,这玩意儿真不一定听我的。”
“少废话,它听不听你的我还不知道……”就要脱口而出,发现不太对,那神秘人顿了顿:“哈哈,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墨惊堂并未察觉他话中有异,注视着光芒万丈的璇玑,舔了舔舌根,试探地开口:“……”
哪知他的“停”字还没出口,只是心念稍动,璇玑便即刻收了攻势,重新回到了他脚边。
还……蛮听话。
墨溏淉篜里惊堂不知是何感想,那魔气显然也对这画面饶有兴致,一团黑乎乎的气体涌来涌去,最终凝成一个摸下巴的男人模样,悬停在墨惊堂不远处:“我就说沈砚枝待你不薄吧。”
墨惊堂被这话膈应得不轻:“这福气送你。”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乱如麻,不可谓不震撼。
沈砚枝对墨卒的喜爱,恐怕已经超过师徒情了。
见墨惊堂刻意回避,魔气笑道:“你不会舍不得杀他了吧?”
这话虽然只是玩笑,亦或者是试探,
但听在墨惊堂耳朵里,简直和羞辱别无二致。
他不可能对沈砚枝动恻隐之心,因此这种怀疑,没有存在的必要。
只会让他感到恶心。
果然,墨惊堂神色骤冷:“墨卒和墨惊堂,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是墨惊堂,不是什么墨卒。更不是沈仙尊的爱徒。”
那人笑了:“还算你明白。我今天来便是为了沈砚枝身上的毒。我也不和你兜弯子,沈砚枝身上中的毒,不是那三个人下的。”
墨惊堂抬眸:“那是谁?”
“是我。”
墨惊堂稍微挑眉,没说什么,只是盯着他,在等一个答案。
那魔人开门见山道:“这情毒名叫纵欢,是我研制的。普天之下除了我这儿,再也寻不到解药。”
墨惊堂嗤道:“你不会是想让我与他双修促进感情吧?别天真了,你这个办法我昨晚就用过了,没用,他现在失了忆就跟吃错药了一样,别说心生好感,现在越碰他他越排斥。”
魔人连连否认:“不不不,我的目的不在此。”
墨惊堂道:“那是?”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沈砚枝没有心吗?”
墨惊堂点头。
自然记得,不然早把他杀了,哪能留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