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泠说：“可能是因为你很讨厌大哥吧？”
“谁说我讨厌大哥？”
“……你自己清楚。如果大哥没有离开过家，那么好多事情也轮不到你来，不是吗？”
暗夜之中，狗狗那原本应当傻里傻气的无暇眼神变得极为锐利。
祝小泠平时在家里都表现的有点儿缺心眼，也很胆怯。
长期以来让祝少泉几乎都忘了，凡是祝家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祝少泉盯了她一会儿，轻笑道：“那又怎么样呢？没有如果。他离开那几年，爸早对他失望透顶了，以后这个家就是我的掌中之物。”
祝小泠说：“可是哥回来了。你现在对芙仔百般刁难，不就是怕大哥再抢你的位置吗？”
祝少泉摇身一变，从人类变成金色的猛兽。
他悠哉地舔了舔爪：“那又如何呢？他的伴灵只是孔雀，我注定是要强过他的。”
动物形态面对威胁后会更加本能地感到恐惧，哪怕祝小泠知道眼前这头猛兽是自己的亲哥哥，还是忍不住飞机耳了。
祝少泉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祝小泠的尾巴耷拉下来：“谁知道呢？”
他们两个唇枪舌剑没有停过，注意力完全在对方身上，所以谁都没有留意到床上那个看起来睡得正香的小猫咪，此时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着夜色下第一次显出伴灵的祝少泉。
嘶……这副模样好像和他爸有点儿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同样是豹子，这一点祝芙倒是能看出来；但是祝少泉身上的花纹似乎更大一些，像一只只虎视眈眈的眼睛。
看着密密麻麻的，让他有点儿起鸡皮疙瘩。
这是，金钱豹吗？
祝熙原的白孔雀固然高贵圣洁，终究是柔弱温和的禽类。
依照目前祝芙对伴灵形态在这个世界的地位认知，祝少泉能拥有一头威猛的顶级掠食者伴灵，也能够解释祝正德对他偏爱。
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这只豹子轮廓有些飘忽呢。
难道是自己没睡好，眼花了吗？
芙芙不敢揉眼，怕动静太大被发现，只好使劲儿眨了眨眼。
然而祝少泉的轮廓依旧是模糊的。
他又看向旁边的萨摩耶，更奇怪了。
祝小泠的伴灵很清楚，后面的家具、壁纸，甚至窗外的星光都是清晰的。
唯独祝少泉的这头金钱豹，像是出了错的全息投影。
……到底哪里有问题？
第二十六章
祝芙幼儿园的第一个假期用来和父亲们出去旅行。
对于小孩子来说，只要是去往一个陌生的地点都是旅游，他为此颇为激动。
但是成年人们的神情却并没有想象中轻松。
祝芙一开始以为他们会和从圣赫利尔到巴赫星一样，乘坐超大型的星舰。
对于他这样一个活在星际时代之前、可以被称之为古人的邪神而言，那样只存在于以前的影视作品中的炫酷交通工具，实在是充满了吸引力。
不过由于他们这回目的地是母星，而巴赫二到母星既不需要跨象限也没有多远，只乘坐了一艘比较小的，也就比以前的飞机大不了多少。
与其叫星舰，还不如叫飞船比较好。
他们很快顺着指引找到了坐的位置，芙芙一如既往坐在父亲们中间，小短腿够不着地，在椅子上晃啊晃。
他问司隐：“爸比，我们要去做什么？是去参观母星吗？你们也没有去过吗？”
司隐笑着揉了揉他的猫耳朵：“哪儿来这么多问题，一个一个问。首先，对于我们俩来说，不是参观。我俩可是就在母星认识的。”
小猫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可是这儿不是妈咪——不，是爸比的老家吗？为什么你们会在母星上认识？”
祝熙原并没有因为他的那个称呼显出什么异样，耐心解释：“我小的时候的确是生活在这颗星球上，不过后来你爷爷工作调动，我们全家就一起搬去了母星。”
“那爸比你呢？”祝芙又看向司隐。
“我倒是一直生活在母星，也是在那儿和他认识。”司隐回答。
结合祝熙原说过他们是在校园相遇的，祝芙稍微梳理了一下脉络，试图了解两个父亲的生平，尤其是爱情史。
他对他们有太多的不了解，而他迫切地想要了解所有。
如果司隐说他本来就是母星上的人，那么就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在帝国科大认识了小时候在巴赫二、后来举家搬迁至母星的祝熙原。
他们的相爱遭到了祝正德的反对，于是又一起私奔至位于贝塔上限的圣赫利尔星。
两年之后，自己出生了。
等到自己长到三岁，也就是现在，听闻祝正德的身体不适，以及考虑到他快要上幼儿园、想让他回归人类的教育方式，两人又一起从贝塔象限回到了阿尔法象限，退休的祝正德也从母星回到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