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 已经被控制住了。
帐篷内, 滚落在地的啤酒瓶, 聚成小堆的烟头, 还有满地散落的扑克牌,里头满是闷得发臭的气息……忽然一阵凉风袭来,不知是谁骤然掀开了帐篷的外帘。
“谁啊, 换班了吗?”辉哥叼着烟,手里那钻着几张纸牌麻将。
他坐的位置背对着帐篷, 而坐在他对面的小弟在见到来人后,都不敢说话了。
辉哥顿了顿,疑惑的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杵在他的后面。
隐隐还能看到那个警察的后面,站着一队人,还有关了闪烁灯的警车。
“警、警察……”辉哥不敢置信。
从仓库那边派过去找辉哥通风报信的人是最先被逮住的。
林律师联系的安保一路尾随,最后才确定的帐篷的位置, 随后警察就到了。
周牧全程坐在车里,像看直播一样看着外头的动静, 几次想下车都被林律师拦住了。
“周老板,明天不想上热搜的话, 就在车里呆着。”林律师少有用警告的语气和老板说话。
“曾秦进去很久了, 都没有动静,我们这么快报警, 会不会……”周牧担心的依旧是褚钰的安危。
林律师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报警是最明确的选择, 难道我们去请几个雇佣兵,然后和那些人决斗吗?”
周牧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可心里惦记着褚钰,对林律师的说法还是有一百个不服。
林律师还不忘安抚一句:“周老板,你现在的身份,做事得体面,交给警察处理,后续我有的是办法让周琦那孙子牢底坐穿。”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周牧也不好再反驳。
仓库外的小混混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在寻思通风报信的人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另一辆警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那几个小混混都吓懵了,四处逃窜,警察在后面穷追不舍。
同警车一起来的还有救护车。
小混混带着钥匙跑了,仓库的门外的锁头是强行用高压电刀劈开的。
一阵巨响,空气中多了一丝铁锈的味道,关押了褚钰近四天的大门打开了。
几人合力把还吊着一口气的褚钰抬到救护车上,车上的急诊医生快速地给褚钰插管连呼吸机,测血压,贴心电图片……
当他们看到褚钰一边脖颈上的穿刺口和留置针时,车上的急诊医生都惊了。
一个年资较高的急诊医生快速检查褚钰脖子上的留置针,看了短短几秒,抬头看向同事的时候,眼神复杂又震惊:“管是通的……”
在一个极其昏暗,极其不利于操作的环境,没有B超机的引导,没有高端的设备,甚至连一盏手术专用灯都没有,竟然有人可以做到盲穿。
而且穿刺口周围没有任何反复进针的痕迹,证明是一次完成,一次就成功了。
周琦派来的两个陪同医生一同看向曾秦。
此时的曾秦,还心有余悸地坐在车上的角落。
救护车来了之后,小轿车内的周牧也坐不住了,他知道褚钰已经被救出来了,说什么都要下车。
林律师拦不住只好让他下车了。
随着车门的关闭,林律师小声地跟司机吐槽:“你要没有发现,咱们老板是个恋爱脑啊……”
司机讪笑:“我不发表言论。”
赶在救护车开动之前,周牧钻了上去。
时隔九十六个小时,周牧终于见到了褚钰。
只不过此时的褚钰一动不动地躺在车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道,脸上还带着面罩。
救护车里的人见周牧上来了都吓了一跳,其中有几个华人医生一下就认出了他。
这不就是经常出现在新闻头条的东南亚富商之子嘛,原来之前关于他的喜欢同性的传闻原来是真的。
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半夜急救的人,原来是周先生的同性恋人。
他抓着冰凉的手,手背上血管收缩成了青紫色,他双手捧着不愿放开。
救护车冲破了黑夜,踏着破晓离开了那个阴冷的仓库,紧随其后的是那几辆警车。
一到医院,褚钰被送到了急诊手术台。
脾脏破裂导致的大出血,而后继发休克。
当手术同意书递到周牧面前的时候,他才缓过神来,之前在救护车上的那一个小时,就好像神游一般。
“摘除脾脏,探查腹部……”他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不认识字了,这些再熟悉不过的手术名称,堆砌在一起,他却觉得陌生又揪心。
在签完名字的时候,他才恍然抬头,问道:“死亡风险有多大?”
接着的医生为难地皱了皱眉,收回同意书后,才回答:“现在还不好说,病人来得有点晚了,不过幸运的是,之前有开放静脉通道补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