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怎么这样?
“褚钰?”花文栀喊了他一声。
褚钰如梦初醒,疾步走进手术室,问道:“花老师,您找我?”
此时,花文栀已经把切口缝好了,还帮病人把眼睛包起来了,她边收拾手术台上的器械,边问道:“你一直在外面看手术吗?”
“是的。”褚钰点点头。
花文栀的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手术衣把人包得严严实实的,只能露出一双眼睛,她即便是疲惫,但看着褚钰,和善不减。
“褚钰,你要是对这个疾病感兴趣的话,明天可以回科室给病人测一下视力眼压,”花文栀说道,“明天是术后第一天,视力眼压的结果特别重要,老板肯定会问的。”
褚钰虽站的直,但脑子早已经开始打瞌睡了,可一听到“老板”二字,他瞬间就精神起来了。
先前他没意识到,不过现在他知道了,花文栀说的老板,指的就是周牧。
“好,”褚钰应允,接话道,“那我要什么时候回来测?”
“明天中午左右吧,下午他一定会回来看病人的,你赶在他回来之前把病人的纱布揭开,然后把视力眼压测好,老板来了就可以马上判断病人的恢复情况了”花文栀想了想,继续补充道,“老板还会觉得你这个小同学,非常靠谱哦。”
“你不是,”花文栀顿了顿,“挺想见到老板吗?”
褚钰被花文栀问得一惊,但却不敢否认:“我、我这么明显的……吗?”
“老板确实很有厉害,”花文栀冲褚钰眨了眨眼,“大家都喜欢他。”
大家都?
褚钰还想多打听点什么,但又不敢再问了。
若是被别人知道,他为了能见到周牧,从半年前就开始储心积虑地准备,最后来到艾思医院、来到眼底病组,别人会怎么看他?
周牧的小跟踪狂?
原本只是晚上留下来看病历,可没想到碰上了这么一出,褚钰回到宿舍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褚钰一头扎进枕头里就睡着了。
褚钰醒来的时候,天花板已经被阳光照得很亮了。
他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手机一看,还没到十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他还记着花文栀让他第二天中午去给患者测一个视力眼压。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再次见到周先生的机会。
褚钰火急火燎地洗漱更衣,然后随便吃了点儿东西,抓着自己的包,就往医院跑去。
由于这一周都在眼底病组看病历、打下手,褚钰对于测视力眼压这一套流程可谓相当熟悉了,来到科室后,他第一时间就把病人喊到检查室,把测量好的数据都记在自己的小本子里。
随后,他又翻了一下昨晚的手术记录,边回忆着操作过程,边对着看。
褚钰才看了没一会儿,电话就响起来了,抓起来一看,是花文栀,修长的手指轻轻向上一划。
“花老师,您找我?”褚钰接通了电话。
“褚钰啊,你到医院了吗?”花文栀语气急切,通话的背景有些嘈杂,像是身处集市。
“到了。”褚钰回答道。
此言一出,他闻到电话那头轻轻松了一口气,接着,花文栀连语气都放轻松了不少:“那就好,我睡过头了,正往医院赶过来,一会儿要老板来了,你先帮我顶一下,我很快就到了。”
“啊?”褚钰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花文栀这样严谨的人还会睡过头,许是昨晚急诊手术太累了,“可是,花老师……”
“没事,视力眼压你难道不会测吗?”花文栀说道,“先这样了啊。”
褚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那后半句咽了回去。花文栀见他不说话,也把电话挂掉了。
他很想见到周先生,但又十分胆怯,只因他现在脑袋空空,什么知识储备都没有,怕一问三不知。
在他迟疑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响,褚钰下意识站了起来,走出去一探究竟。
刚一出门,就与那个萦绕在脑海中的人碰了个正着。
一席白袍,把他原本就够白的肤色,衬得更加出众。
褚钰一怔,正想开口喊他“周先生”,但又止住了,稍加思索,改口道:“周老师。”
褚钰叫完心里就开始打鼓,叫他“老师”可以吗?
“嗯,”周牧轻声应了他,没看褚钰的胸牌,视线依旧停在他的脸上:“褚钰。”
第七章 考核
周牧的目光转瞬即逝,并没有在褚钰身上停留太久。
很快他就问起了工作上的问题:“昨晚上那个手术的病人怎么样了?”
“我已经把病人叫到检查室了,”说着,褚钰从自己白大褂的兜里掏出刚刚记录的小本子,“我还测了视力眼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