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往前走。
他的车停在周边的一个小区里,得走两条街才能到。
陆宛还是抱着包,手上不知抓着什么,全是写着dustyrose的纸条,最后扑倒地上直接拿起那一张纸,拦在他们眼前。
梁折的目光落在上面。
就见那是一份报告,上面划了很多不知名的黑色圆珠笔印子,像是一笔笔地往上划。
“你们会后悔的。”陆宛说的咬牙切齿,“我要你付出代价。”
陆清没说话。
“你永远都是这样,用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陆宛冷笑说,“我在你面前就像一个小丑,你清高什么?”
这话说出来可太疯了,尤其在大街上,很多路人都停下看他们。梁折看了一眼陆清,对方还是以前的表情,连看都不看一眼陆宛。
“我们可以走程序,包括司法。”陆清说,“让一下。”
“陆清你就是个怪物!你凭什么能在这个家里还能开工作室,那个老头子看上去对我好,什么都不给我,我就该这样吗?”陆宛一边冷笑,一边几乎嘶吼,“你就该去死——”
之后说什么梁折也听不到了。他和陆清上了车,
车门砰的关上,似乎隔了块地给他们。
陆宛还在发疯,陆清就坐着,冷眼看着陆宛也不开车。
梁折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在这时,对方清冷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陆宛是我爸的私生子。”
这句话一出来,梁折啊了一声。
“我也是不久前刚知道,因为工作原因,去见了一次我父亲。”陆清说,“他桌上正好摆着这一份报告。”
梁折没说话,就听陆清继续说:“他的目的的确不是钱,只是希望我能消失。”
这样一说,梁折就明白了,其实也是,他之前就觉得陆宛的目的从不在钱。
学陆清开工作室,又缠着他要钱,还搞出撞香这一回事。
没有任何逻辑关联,乍一看的确可以称为疯子。
但凡事都能溯源,这个源头现在一下就有了。
陆清没再说什么。
开导航,挂挡,打方向灯,他开车的时候一言不发,梁折没什么能说的,只能看窗外的风景,偶尔摸一下耳钉。
似乎刚才那些话,只是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
梁折忽然有些坐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冲动了,这件事搁以前西安那会儿,俩人刚磨合的时候,能再互相迁就下,毕竟刚在一起可以尝试,大家都是第一回 处,看在面子上都能耐着性子来,看看行不行。
但距离一旦近了,就是碰撞。
你不同意我的处理方式,就等于我的脾气也撞过去了,没什么能说的,人性格就摆在那里,要改不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回到了公寓,一路上没怎么说话,陆清下车的时候从后备箱拿了两袋子速冻的食品出来,里面是梁折喜欢的玉米水饺,外侧贴着生鲜送的标签,但可能放在外面久了,已经化水的不成样子。
梁折说了句给我后,闷着声儿上了楼。
等到进门,把所有东西都放下后,陆清说:“这几天没事的话,不要来调香室了。”
梁折:“为什么?”
陆清没说理由,但梁折猜到了。
“我和他无冤无仇的,他应该怕我才对。”他一说起这个就生气,“要是这个疯子继续咬人呢?”
陆清:“一切都在走程序。”
梁折摆了摆手,把速冻的东西一件件往冰箱里塞,最后重重推上柜门:“但我忍不了。”
“你不能去找他。”陆清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很强硬,似乎没退步的余地。
“这事儿我管定了,你不能做的那些我来做,这个气我受不了也接受不住。”梁折说,“你们拿那个神经病没办法,我有的是办法教训他。”
陆清一下严肃起来:“不要闹。”
“就因为很早以前他母亲救了你们的命?”梁折的脾气上来嘴也说得快,“你爸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私生子对他来说重要的多,哪把你放眼里。”
话音落下,就陷入一片死寂。
梁折说出口的时候心里立刻打了个转儿,闭眼捏了下鼻梁。
这活说的快,没法儿回头了。
半晌,梁折走到厨房开了窗,靠在窗框旁,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