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声力竭:“就像你无法把周棠那个贱种从他身边带走一样,你纵使厉害强大,在鬼面前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已经疯了,被周棠和季时寅逼疯,也不在意再多惹一个仇人。
可桃喻又深深的着迷着那个男人身上的势力与强大的力量,他厌恶季时寅,却无法厌恶季时寅的能力,他的身材外貌…
这让桃喻的神经仿佛被阴与煞气重重的拉扯,把他整个人都撕碎成两半。
一半告诉他应该把季时寅抢回来再狠狠踩在地上,把周棠弄死,另一半告诉他应该让这两个人都不得好死!
白少生眉头一皱,看着桃喻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阴气,语气凝重:“居然中邪了。”
齐鹤然眼底一闪而过愕然,还有几分厌恶。
他皱眉看着趴在地上神情怪异的桃喻,转头看白少生,就见对方已经起身,掏出了胸前的白玉貔貅。
“周棠说过你阳气重,借你手一用。”
电光火石间,男人一把抓过他的手指,划开血按在貔貅上。
一瞬间,源源不断的阴气从桃喻的身上吸到貔貅里。
齐鹤然手一疼,看着桃喻从刚刚的疯态慢慢昏迷,低声道:“那为什么不用你的。”
白少生睨了他一眼,擦了擦手,“你的不值钱。”
而后他对着那几个保镖摆手,“把他关到中厢房,里边有驱邪避凶褂。”
齐鹤然沉默了半晌,等众人走了,他才看着白少生,俊容神色凛然,“周棠快死了,少生,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白少生看他。
齐鹤然说道:“当初山上那片灵堂是所有人出钱修建的,包括那一并出土的棺椁,里面还有那只厉鬼的身体。”
白少生动作一顿,淡淡道:“周棠会恨你的。”
他不是没想过把季时寅的棺椁烧了,对付厉鬼,阴阳五行上曾说,尸体上最后的精气就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
就算鬼的原身已经被烧成了骨灰,也会有精气。
只要彻底烧了扬了,就没有精气了。
齐鹤然笑了,眼神有些阴郁,却很快恢复散漫,“是恨我们,不是恨我,就算恨也好,你能忍受周棠被那只鬼拖累去死么。”
白少生说:“嗯,不能。”
周棠对他们很重要,如果要用个词语来赋予,可以说周棠是他们的白月光。
……
听说无论是神还是鬼魔,只要拜过佛,对佛虔诚,就能心想事成。
这座城里香火最旺盛的佛庙在千阶山上,每年每月每日往那儿拜访的香客都络绎不绝。
即使离城镇中心有着一百公里,也有人花十几个小时来到这儿。
爬上去需要毅力与虔诚的心,山脚下就有代步轿,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轿子,没人会真的傻傻的爬上千层阶梯。
他们只是求个心安,求个安稳。
也因此,把青年抱在怀里的男人,一步一步从第一层往上走的身影就格外惹眼夺目。
男人穿着中式的黑色外袍,脖子一圈围着毛领。
他怀里的青年,则穿着一身鲜艳的暗朱色衣褂,没有穿鞋,脚腕上隐约可见一条鎏金暗墨的链子,露出苍白的双足。
“棠棠,不管你想不想来,本王都必须把你带来。”
男人脸上覆着半块白色面具,深墨色的眸子低低的看着怀里的人,目光藏匿着凉薄的爱意。
在外人眼里他应是身份不俗的人,露出来的那半张脸如雕刻般五官俊美,与生俱来的贵气夺目逼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贵圈里的大少爷官人。
“我人都在你怀里了,我的想法还重要么?你想做什么根本不用过问我的意见。”
因为没有机会反对。
依稀能听见青年的声音清澈带着恶劣的笑意意味,脸上也带着半块面具,露出的唇瓣挑起,看起来又坏又浪荡。
无论遇到什么事,他总是如此懒散又笑意凛然。
不怕死不怕折磨,不怕男人猛烈无法吸收的爱与欲。
季时寅沉默不语,却感觉胸腔处传来隐隐的窒痛。
明明青年就在他的怀里,在床上也说过永远不离开他的话,可就是让男人觉得呼吸猝然发紧。
这让他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季时寅深吸一口气,重新换上幽深热烈的眼神,“嗯,不重要,本王来替棠棠做决定就好。”
他一步一步,从清晨爬到了正午,无视身边经过的千百顶轿子,终于在烈阳正浓之时来到了正庙。
怀里的青年身体冷的像冰块,季时寅将他放下来以后,揽着他的肩膀,撑起了白骨伞,挡去阳气正盛的太阳。
他已经不再畏惧阳光,可青年不行。
当男人为他遮挡去阳光时,周棠阖了阖眼,与他来到了庙堂中,彼时庙内的其他香客求完自己心中的理想,都满怀期待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