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平时白喂你了啊,”周绪起一把把鸟揪下来,头发被鸟爪子揪掉几根,弹了弹它的脑门,“就知道和我作对。”
鸟大叫着从他手里逃走:“放开我,放开我——”
周哲笑眯眯地招了招手,鸟飞回他手上,拉开笼门将鸟关了回去。
厨房里,吴姨做好了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先生,少爷,可以吃饭了!”
“吴姨,坐下一块儿吃。”周绪起帮她拉开张椅子。
“不了不了,”吴姨连说两个不了,摘了围裙,“小少爷吃,我得去我儿子那儿一趟。”
周绪起朝她挥挥手:“成,那就不留您了。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人出门,转头对周哲说:“爸,您不能自己干到八十,也留人吴姨干到八十吧。”
“多大年纪了还不让人退休。”
周哲喝了口水,不为所动:“你这就污蔑我了。是人自己不想成天待在家里,说着要过来帮忙我才把人找过来的。”
周绪起夹了两口菜,感叹:“熟悉的味道。”
周哲呵呵笑两声:“可不,你从小吃到大。”
周绪起说:“可不,就爱这一口。”
“……”
周哲问了点最近工作上的事,又问他生活怎么样,最后兜到他的感情问题。
“怎么这两年也不见交个女朋友,三十来岁了,人菲菲和小闻都在筹备婚礼了,小姜也一直有对象,就你还单着。”
周绪起避重就轻:“爸,我才二十九,年轻着呢。”
“什么年轻不年轻的,”周哲笑,“真是个小孩子,难不成你一辈子不结婚?”
“年纪再大点就没女孩子要咯。”
周绪起喝了口水,夹了筷子菜就着饭吃下去:“爸,我有对象了。”
周哲表情一僵,说:“哪个姑娘,怎么不带回来给爸爸看看?”
“不是姑娘,”周绪起搭在饭桌上的手舒展开,“我和谢致予重新遇上了。”
周哲表情慢慢变得难看。
“我还是和他在一起了。”他说。
“荒谬。”
他叹了口气:“爸,我是认真的。”
“所以呢?”周哲问。
对面人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所以可能我们剩下半辈子都一起过了。”
“……”周哲气得想笑,挪开和他对视的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周绪起点点头:“我知道,我很清楚。”
“爸,”他说,“我已经二十九了,我清楚我现在做的一切,和谢致予在一起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
“不是错误?”周哲额角青筋跳了跳,“那什么才是错误?”
周绪起说:“如果我不和他在一起才是违心。”
周哲没胃口了,放下筷子,恨铁不成钢:“一点长进没有。”
“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有心理准备,提前猜到周绪起又和谢致予搅和到一起了,但这件事明明白白摊开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仍旧气得脑子疼。
周绪起无奈地笑了笑:“抱歉爸爸,我可能就是没有长进吧。”
周哲揉了揉太阳穴:“你可以谈,但这事不能让公司的人知道。”
周绪起:“为什么不能让公司的人知道?”
怎么这么蠢啊,周哲气得牙疼,拔高音量:“我是让你低调点!你敢搞得大张旗鼓的给我看看?!”
周绪起撇撇嘴,没说话。
周哲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想到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火气又升了一个度,忍不住讽刺:“你们要是五年后还在一起再给我说你们的海誓山盟。”
他不信他们能剩下半辈子都在一起,别说五年,顶天了三年。
周绪起笑嘻嘻地应了声:“好的,爸。我五年后再给你说。”
周哲:“……臭小子!”
“我白养你了!”
“……”
“哈哈哈哈哈哈,”姜竟笑得很放肆,整个射箭馆环绕着他的笑声,“你真这么说啊?周叔怎么没把你打死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绪起闭了一只眼,手臂上的肌肉绷得很紧,组成一块块流畅的肌块。
咻——
箭矢飞了出去。
正中靶心。
他射了一轮,放下弓甩了甩手,拎起矿泉水,喉结滚着喝了大半瓶。
擦掉脖子上的水,在一旁坐下来:“他年纪大了,心软了很多。”
“有道理,”姜竟沙发扶手上坐下,往他那边侧了侧身,打量着他,“周董现在也拿捏不住你了。”
“就你一个儿子,他能拿你怎么办?”
周绪起瞟了他一眼:“说什么屁话,他永远是我爸。”
姜竟揽着他的肩,认真的问:“我能当你爸吗?”
周绪起:“滚。我永远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