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周绪起彻底傻了,瞪着眼前的背影,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予哥!”许孟招了招手,“绪哥你腿瘸了啊?怎么走这么慢!”
“你才瘸了!”周绪起一巴掌拍他背上,差点把他拍进饭里。
许孟捂着胸口吐了口血:“咳咳咳!绪狗你力拔山川气盖世......”
彭经延:“有没有可能是力拔山兮气盖世.....”
周绪起:“许孟你语文死绝了。”
许孟:“.......”
何复没忍住笑,嘎嘎乐。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孟捂住眼睛,拽周绪起的校服袖子:“绪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嘤嘤嘤......”
“滚。”周绪起抽开袖子,又是一巴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彭经延和何复一通笑,谢致予也笑了一声。
很简单的单音节飘荡在空气中,周绪起准确捕捉,看了过来。
谢致予头都没偏一下,夹起一筷子菜。
撑在塑胶皮长凳上的手突然被压住,皱着眉抽了抽,没抽开。
周绪起看他皱眉不耐烦的表情,拇指和食指捏着他的中指指节揉了一下。
谢致予手上劲儿一松,不动了。
周绪起满意了,最后握了一把手里的温度,放开了。
饭点的食堂日复一日地吵闹,去年周绪起刚来的时候是这么吵,今年也是这么吵,连饭堂大叔拉着的堆满餐盘了的拖车,车轮子碾过地砖发出的叮铃当啷的响动节奏韵律都一模一样。
何复今年还在撕寒假天地。
彭经延今年还是物理课代表。
许孟的语文到了今年还是死绝。
周小少爷三门零分、政治十分、物理单选多选全错的神话至今仍在流传。
他还是坐在四组最后一排挨着墙的位置。
温芮今年依旧喜欢拿着相机到处拍。
陆佳坐在四组第一个没变。
秦萧萧还是安安静静的。
老莫的表情和去年相比没什么变化,仍然嘲讽意味满点。
朵姐仍旧风风火火地踩着高跟鞋。
吴量戴着黑框眼镜的脸还是很显年轻。
英语老师还是能够五分钟讲完三篇阅读。
生物老师讲课和机关枪一样。
谢致予今年还是站在教室前排收作业,他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人挺拔的身量。
周绪起有时候会觉得时间止步不前,日子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
窗外的树没长高,鸟站在树杈上的同一个位置。
可是时间又是向前了的,命运的齿轮滚动的声音比食堂大叔的拖车动静大得多,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滚滚向前。
比如现在。
谢致予明显就是生气了。
周绪起想到他那句“你谁都喊宝贝吗”急得跟在后面拉他的衣服下摆:“欸哥,予哥,怎么......”
谢致予没管身后的小尾巴,一把甩上寝室门。
周绪起连忙抬手一抵,侧身闪了进去:“欸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啊,小孤僻。”
阳光落到阳台,部分透过落地窗射入室内,难得的好天气。
谢致予装聋作哑没理他,抿着唇站在书桌前,伸手拉开椅子。
啪——
周绪起手臂穿过身侧,一巴掌拍桌子上,谢致予拉椅子的动作顿住,侧过身想绕出去。
啪——
周绪起另一只手也拍桌上了,把身前的人困在桌边。
是个着实傻逼的姿势,谢致予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压着火没出声。
周绪起对着他后脖子叹了口气,呼吸吹动了上面的小绒毛,下巴枕他肩上语气委屈:“怎么了啊小孤僻?我做错什么了?”
谢致予脊背绷紧,“没什么。”
周绪起又叹了口气,大概能猜到,鼻尖顶了顶他的耳廓解释道:“只叫你一个人宝贝。”
“真的,”顿了顿,继续说:“你别听许孟他们瞎说,都是开玩笑的,没什么....真的.....”
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苍白,咬了咬牙,周小少爷真是能惹桃花债。
谢致予冷笑一声,他明明白白记得周绪起交过几个女朋友,甚至连每个叫什么名字都清清楚楚:“确实没什么,毕竟你都不记得了是吧?路上遇到什么前前前女友许孟他们认得出来,你都认不出来是吧。”
周绪起心口一窒,他无力反驳。
谢致予继续说:“多到记不清,好福气啊少爷。”
周绪起急了,他急了:“哥,予哥,小孤僻.....”
谢致予之前就在想他那张嘴哄过多少人,又亲过多少人,亲别人的时候也会喘吗?亲急了也会.....
想到、提起就忌妒得发疯。
耳边的呼吸一顿,周绪起叫了他一声,紧接着滚烫的气息落在耳垂上。
耳后、侧脸收进去的骨头尖、脖子侧面、动脉、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