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芮也笑了,她手背在瓷砖和后背之间,身体晃了两下,看着眼前几个人笑。
“那个......”
周绪起听到她的声音,手撑着底下人的椅背偏头看过去:“芮姐,怎么了?”
温芮收敛笑意,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坐在这块的人都看向她:“咋了?”“出什么事了?”
过了许久,她终于说:“上周你们和王....王衡打架那事儿不好意思啊。”
周围静默下来,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
许孟先说:“你道啥歉啊,上回那事和你没关系啊。”
周绪起接着说:“单纯是我们看他们不爽,后边才闹起来的。”
彭经延说:“芮姐,之所以闹起来是因为王衡砸了绪哥,予哥发火了。”
许孟一拍手:“可不是么!那个叫什么来着,冲发...怒啥.....”
何复“啧”了一声,提醒:“冲冠一怒为红颜。”
彭经延嫌弃:“许孟你语文真的死绝了。”
谢致予:“附议。”
周绪起:“附议加一。”
“......”
温芮被他们逗笑了,半晌轻声应道:“好。”
“芮姐你就相信吧,是我予哥爱我。”
周绪起抬手搭上底下人的肩,轻易转了话题,“看我宝贝多疼我。”
说完还问一句:“是吧?”
谢致予没吭声,许孟先咦惹一声,转而拉起旁边彭经延的手“含情脉脉”道:“宝贝。”
“你说,是吧。”
彭经延:“......”
何复:“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芮也笑,随之感慨了句,直男的友情。
彭经延嫌弃地抽出自己的手,把许孟推到一边,看向周绪起说:“对了绪哥,我听人说你上周五放假的时候去找了王衡。”
“你找他干什么?”
“我找他?”周绪起顿了一下。
“对啊,你不是找他了吗?”
谢致予咔嚓咔嚓咬着嘴里的糖,闻声仰头看了眼在他身后的人。
“你说那事儿啊,”周绪起舔了舔嘴唇,之后接着说,“我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五脸懵逼:“啊?”
许孟:“不是,绪哥你这么关心他啊?”
“嗐,”周绪起摆了摆手,“鬼关心他。”
眼睛向下瞟,“我这不是怕真出了什么问题,怪到——”
他捏了捏底下人骨头突出的肩膀:“怪到我予哥头上么。”
“是吧宝贝儿。”他说的事儿是真事,确实是担心王衡出了什么事会赖到谢致予身上。
咔嚓一声,嘴里最后一粒大块糖块破碎,一瞬间,四处逃逸的柠檬甜味悄无声息地蹿入心房。谢致予心脏毫无缘由地跳了下。
“卧槽,是欸,我怎么没想到。”许孟又从糖袋子里拿出颗糖,边撕开包装边说。
“就你这脑袋能想到什么,一根直肠通到底。”彭经延说。
“噗——”温芮在他话音方落的那刻,“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草哈哈哈哈哈....”周绪起压着笑声,“延延你这比喻,欸是比喻吗。”
何复:“牛逼牛逼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致予听着背后的笑声也跟着弯起了眼,眉目松散地看着眼前莫名其妙乐作一团的人,姿态全然的放松。
此刻的他不会知道的是,不久之后,当他再回过头来看这些回忆时,才恍然发觉,有些事情早已有迹可循。
令他笑的事情并非是令众人笑的事情。
周绪起揽着人的脖子说:“差点给你们搞忘件大事。刚刚老莫跟我说,因为太阳太毒,从明天起大课间的跑操改为七彩阳光,一直到延续十一月份再重新跑操。”
何复“卧槽”一声:“这敢情好啊。现在这个热度,每回大课间在体育中心那边跑几圈回来都能出一身汗。”
周绪起站上讲台,梆梆梆地敲了敲黑板,“欸各位。”
教室里四散的吵闹声静了一静,全班人看过去。
“从明天起大课间的跑操改为七彩阳光。”
话音刚落,教室里一下闹开了,“我靠真的吗?”“终于不用跑了?”“七彩阳光是什么?”“笨呐,就是广播体操。”“.....那我明天可以不洗头了?”
“绪哥,我爱你!”
“谁?”周绪起捕捉到了,他靠在讲台边上,抱着手往下看,“刚刚谁说爱我的,上来让我好好爱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
全场哄笑。
彭经延转回头来时,看到谢致予也在笑,瞳孔黑亮,笑的时候仿佛闪着光。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讲台上,准确地说是盯着某个人。
彭经延顿了一下,感觉他的视线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谢致予看到他正看自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