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灯的光线聚在这只表上,有着同样复杂经典工艺设计的表盘满布钻石,映着灯光闪闪发亮,厚重的表壳外圈雕有精致的装饰花纹,透露出品牌的精致古典与气势非凡,引得无数客人为此驻足进店。
用钻石装饰的三问表盘的确是极致的精巧与震撼,沈愿宁也忍不住感慨道:“真是漂亮啊……不过——”
“嗯,我觉得这块表更适合一些年长、阅历更丰富的人,手腕也要粗一些……不然撑不起这块表。”季焰远的目光转向身旁的沈愿宁,“也许每个人都觉得这块表好看,但不是每个人都适合。”
沈愿宁顿住了,她听出季焰远话里有话,心头一阵不甘,“你觉得你就适合贺蓝?”
“我没这么说,可最起码我能给贺贺更好的物质生活和完整的家庭。”季焰远略微停顿,继续对沈愿宁说道,“自从和安子言在一起,你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沈愿宁把手提袋重重地扔到季焰远腿上,“和得到的比,失去的也不算很多吧。”
“嗯,得到一个后妈的称号、得到过年只能偷偷回家的机会、得到一堆烦恼,还真是得到了不少啊。”季焰远笑着回应她。
“真是不知道贺蓝怎么忍得了你的!”沈愿宁急了,大步往前走把季焰远甩在身后。没走出几米,她又折返回来,一把拎起刚才放在季焰远腿上的手提袋,再次转身绝尘而去。
季焰远早知道自己的话会让沈愿宁生气,可如果她生气之后能冷静想想,那他也不算白白讨嫌了。
“明天几点到机场?”安子言在电话里问沈愿宁。
沈愿宁故作冷淡:“干嘛?”
“我去接你。”安子言回答。
“不用了。”电话那边是沈愿宁的拒绝。
安子言那边默默叹了声气,“那我就从明天第一班飞北京的航班开始等吧。”
“随便你。”沈愿宁偷偷勾起嘴角。
“愿宁,我真的会等的。”安子言却还是一本正经。
沈愿宁收起笑意继续说:“有人会去接我的。”
安子言面色一沉,“谁要去接你?”
“当然是司机啊,你以为是谁?”这时电话的那头传来沈愿宁的嗤笑,她的略施戏弄点到为止,听到安子言有些着急了,她便说出了明天的落地时间。
安子言这才松了口气,“嗯,我知道了,明天让司机别去了,我会提前到,你早点儿休息。”
等他挂断电话,周岩咂咂嘴:“你啊,被她吃得死死的。”
“这有什么不好?”安子言不以为然地笑笑,“反正上学的时候不就已经是这样了吗?”
“是啊,你可不就是活该。”周岩拿起酒杯点了点头,“既然都这样了,还不干脆就结婚算了?”
说到结婚,安子言不禁失笑,“……光我想结婚有什么用?”
就在今天白天,安子言才刚刚又去找过了沈愿宁父亲,他的态度一如从前,却又略有些不同。
……
沈愿宁父亲的工作室外,有人等候多时。
学生顺着窗外望去,又回过头向沈志章汇报:【老师,他好像要回去了……最近他总是来找您。】
【不用管他。】沈志章脸上的表情一闪而过,他继续翻阅着画册,似乎工作室外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与他毫不相干。
【老师,最近咱们不是在招实习生嘛?我觉得他也许是想来实习的吧……?】正月刚过没多久,工作室重新忙碌起来,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这个学生倒是希望赶快多招些人来。
沈志章皱着眉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你觉得他一个残废能干得了什么?】
学生被沈志章的眼神和话语吓得噤了声,在他眼中,沈志章即使对徒弟们都十分严格,但向来都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他没想到从如此德高望重的沈老师脸上也会流露出这般厌恶的表情、口中说出这般粗俗的用词。
沈志章有些烦躁地快速翻动画册,纸张被他翻得啪哒响。从春节过后,安子言就总是打电话约他见面,不过都被沈志章一次次拒绝了。
【老师……!】没过一会儿,学生又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保安说您停院儿里的车被撞了……!】
沈志章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怎么回事儿?】
他随着学生所指的方向探身望过去,看见了那辆车尾蹭在他车头的白色轿车。
【这个混小子……!】他认出了这是谁的车,本就正在气头上的沈志章这下忍无可忍,终于大步走出了工作室。
安子言依然坐在车里,沈愿宁父亲一脸阴沉地走上前来,他绕到后面看了一眼两车相蹭的地方,摆摆头打发走了守在车外的保安,【行了,你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