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微信, 她垂眸,斟酌着编辑:你不要再守在寝室楼下了,好多人在讨论,很烦。而且,我不想看见你。
眼眸凝在这句话上,陶言停滞了几秒,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将短信发送出去。
而后,她重新迈开脚步,缓慢地往朝寝室楼的方向走。
短信发出去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那串熟悉的号码,陶言顿了顿,还是选择了挂断。
随即,她收到一条短信。
[对不起,我马上离开。]
之后,手机没再响过。
十几分钟后,陶言走到寝室楼下,不露痕迹地四处看了看,果然没再见到某人的身影,她收回视线,敛下多余的情绪,平静地迈步,走进寝室楼。
……
助理在两点二十分钟抵达了学校门口,两点半,江屿绥上车。
去往公司的路上,他整理好心绪,将合同仔细看了一遍,又修改了少量细节。
将修改后的合同重新发送到助理的邮箱,他对副驾的助理道:“合同发你邮箱了,通知秘书部的人提前整理好,新通的人到哪儿了?”
助理回答:“约定签合同的时间是三点,我来接您的时候,新通集团的人已经出发了,这会儿估计快到了。”
“嗯。”江屿绥淡淡道,“签完合同我会马上返校,后续工作你处理好。”
“好的,江总。”助理应声,迟疑了下,想到刚见到江屿绥时对方难看苍白的面色,刚想说点什么,注意到他已经闭目靠在了座椅上,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谨慎地闭了嘴。
车内一片沉寂,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心中被强制压下的惶惑又重新浮现,熬夜和没吃饭的后遗症后知后觉涌上来。
江屿绥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厉害,眼睛感到轻微的胀痛,连带着脑袋也一并胀得厉害,胃也发出抗议的疼痛。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目靠在座椅上,眉心微蹙。
抵达公司正好两点五十五分,从地下车库直接乘坐电梯上楼,合作方也已经抵达会议室。
二十分钟后,双方签好合同,江屿绥直接离开公司。
回到学校,还不到四点,路过超市时,江屿绥脚步微停,最终还是走了进去,简单买了点东西糊弄了一下肚子。
而后,他重新走到女生寝室楼下,继续苦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期间,有人忍不住走到江屿绥身旁,问他:“学长,需不需要我帮你叫一下人?你都等好久了。”
女生嗓音温婉,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忙。
但江屿绥拒绝的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不用。”
他知道陶言还在生气,她早上的态度更是令他胆颤,因此根本不敢让别人去打扰她。
冷淡的两个字,不仅逼退了面前的女生,还将一旁不露痕迹旁观的其他人也一并逼退。
女生离开后,再没有人靠近江屿绥身边,只是这晚,他一直守到门禁时间,仍旧没有看到女孩回来,于是只能猜测,可能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她已经回到了寝室。
电话依旧还在黑名单,回到寝室后,江屿绥又用张谦瑞的手机发了短息,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这晚,他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听着耳机里熟悉的音频,辗转到深夜,终于迷迷糊糊睡了片刻,第二日一早,又继续守在女孩的寝室楼下。
他不知道女孩其实已经没在学校了,只期盼着,如果女孩已经稍微没那么生气了,那今天她出门看见他的时候,也许愿意见一见他,听一听他的解释。
所以,他像前一天一般,苦守在寝室楼下,甚至连脚步都不愿意挪动一分。
从周五晚上得知陶言知道他隐瞒身份骗她开始,江屿绥的心中就因女孩绝情的行为生出了无尽的惊惶。
因为曾经靠近过,和女孩之间的距离拉近过,所以在被删除好友,被拒接电话,被拉黑号码后,江屿绥已然方寸大乱。
他根本来不及想别的,没法再顾虑周全的思考,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完美地解决这件事情。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只想着能见到她,能当面和她认错解释,无论怎样,只要她能消气便好。
却不曾想到,他这样近乎疯狂的偏执行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直到收到女孩的短信。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江屿绥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到高兴,便因女孩话里的意思而心中惶惶,可内心却还抱着万分之一的期望,于是,他连忙拨了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