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着车，很快便到了瀑布处。
耳机里传来阵阵水流声，陶言看了眼四周，不由得感叹：“还挺好看的。”
“嗯。”男人嗓音低沉，带了几分哑意，“很多情侣玩这个游戏时都喜欢来这个地方。”
这话在此时说起，实在是有些突兀。
陶言眼眸微睁，指尖僵立地悬在半空，屏幕上，游戏中的女性角色呆愣愣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气氛无声凝滞。
直至几秒后，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温声继续，语调不急不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磁沉的男声从耳机里传出，陶言只感觉脑子好似都转不动了，根本想不明白对话话中的意思，一时又觉得心如乱麻。她眼睫颤了颤，悬在半空的指腹无意识地落下。
砰——
安静的耳麦里传来突兀的一声响，剧烈的枪声炸在耳边，陶言猛地一惊，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思绪回笼，她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张了张唇，她干巴巴道：“抱歉，走火了。”
[言归于好]：“没事。”
话落，又是一阵寂静。
之前玩游戏时的怡然气氛此时已然不复存在。
陶言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听对方道：“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她沉默片刻，又想到他曾经说他有喜欢的人。于是，她没回答对方的问题，转而问：“你追上你喜欢的人了吗？”
少顷，男人低声回答：“没有，她——”
他顿了顿，原本平静的嗓音带了些许艰涩：“她总是躲着我。”
意料之外的回答，令陶言再次沉默了下来。
好似并不在意她的缄默，他缓声继续：“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很讨厌我。”
一直沉默着好像也不太礼貌，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于是陶言结合现实，问：“她玩游戏吗？”
“嗯。”对方低声应，喑哑的嗓音里仿佛透着些许委屈，“可是她应该不愿意和我一起玩。”
这话，陶言不知道该怎么接，她抿了抿唇，最终只能挑不出错地答：“你技术这么好，应该没人不想和你一起玩。”
她本是随口应的话，谁知对方的反应却出人意料：“你真这么觉得？”
陶言哑然，两秒后，还是只能道：“……嗯。”
又觉得这么一个字有点过于敷衍，于是她接着道：“而且，如果你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很讨厌你，你可以直接问她。”
对方语调迟疑：“直接问她吗？”
“嗯。”陶言认真替他想着办法，“直接问她，总比你自己胡乱猜测要好。”
沉默片刻，对方声音低哑：“好。”
“其实……你和她的性格，很像。”他声音迟缓，组织着语言，“所以，我才想问问你，喜不喜欢这个地方。”
耳机里响起的嗓音声线喑哑，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陶言觉得如释重负的同时，心中又莫名感到有些复杂。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玩笑一般试探道：“原来你是拿我做实验啊。”
“没有。”他很快否认，嗓音却平静无波，难辨情绪，“只是……你之前不是还祝我早日追到她吗，我觉得，你应该不会介意帮我这一点小忙。”
陶言：“……”
这回答是她不曾料到的，但好像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刚才紧张凝滞的气氛好似已经悄无声息地缓解了，陶言不再多想，也不愿再多想，操纵着游戏人物走到一旁拾取物资，轻声回答了对方一开始的问题：“还行吧。”
对方声音低沉，疑惑出声：“嗯？”
陶言抿了抿唇，耐心重复：“我是说，这个地方，还不错。”
话音落下，对方操纵着游戏角色突然跑到她面前。
屏幕上，高大的男性角色站在女性角色面前，狭小的道路被完全堵住。
男人轻咳一声，嗓音却遮掩不住愉悦：“真的？你喜欢这里吗？”
明明是连面都没见过的人，此时看着屏幕上靠得极近的两个游戏角色，陶言却莫名觉得掌心发烫。
她拭了拭手心汗，指腹划动屏幕。
屏幕上，娇小的女性角色转身，往另一处跑去。
喉间咽了咽，她最终还是低声应：“嗯。”
……
陶言原本打算十月一号那天直接去温瑾那里，只是前几天他说周五那天直接来学校接她，于是她也就没有坚持。
最后一节课结束，陶言回寝室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和室友告别后，就往学校门口走。
路上，她给温瑾发消息：哥，你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