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泛黄的书摊开在餐桌上,书页画着奇怪的人体姿势。
跳舞!跳舞!
男子的舞蹈开始生涩,却很快变得娴熟,他眼底映照着被香薰笼罩的蜡烛,嘴里低吟着从未有过记载的古怪发音。
跳舞!跳舞!
他舞姿癫狂,摆出了人类无法做出的动作,手臂折叠、头部弯曲、仿佛一只无骨的猫咪,在跳动着人类的舞蹈。
他听到了,书上所说的猫叫声,他跳动着,托着惨痛的身躯嚎叫着说出自己的愿望。
他悲鸣哭泣着,他祈求着爱人的归来。
嘎吱——
卧室那紧闭着的门响起,男人扭曲的脸上露出喜悦,他挣扎着因舞蹈断裂的肢体扭头。他知道那屋里有什么,是他不曾送走的爱人。
房门打开,一道倩影立在门前,她缓缓走到了男人面前。
“阿芷,阿芷……”男人低声呼唤着。
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人影缓缓走到了他面前,当看清她的脸庞时,男人眼底有过一丝恐惧,可很快又变得柔和,他带着期盼呼唤道:“方芷,是我啊,我好想你。”
他话未说完,散发的人影扑倒了他的身上,□□与心灵上的疼痛贯彻灵魂。
崩溃、痛苦、绝望,惨叫声穿透雨幕,像要告诉所有人。
“啊——吱吱——吱吱——”
很快,屋里就只剩下吱吱声与血肉破碎声。
……
拥挤的房间里,农民孙国源刚进门,他抖掉了伞上水,提着打包的晚饭坐在桌旁。他们这屋子是四人合租,有两个上下铺,虽然拥挤,但租金确实便宜,而且还有个厕所。
“这破楼,老鼠叫声都赶上人了,物业也不组织下灭鼠。”他上铺的工友骂完,扭头看见他的晚饭,笑道:
“嘿,半只烧鸡,哥几个我没看错吧,老孙竟然舍得买烧鸡吃,这是中彩票了啊!”
孙国源嘬着骨头上的肉,憨厚一笑:“可不是,中大钱了我。”
虽然没中彩票,可他道具卖了到手1000多万,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能有这么多钱。
工友听了哈哈大笑,有人拍着毛巾道:“你这奖中的可少,至少也得吃个开封鸡不是。”
孙国源嚼碎骨头:“咱吃不惯那洋快餐,还是这烧鸡香。”
他说完,屋里又是一阵欢闹,工友说着什么“没吃过”“太抠门”之类没有恶意的调侃声。
一顿烧鸡吃的满嘴香,孙国源满意的缩回床角,拿着手机发起愁来,他手里这些钱,可怎么转给家人啊。就自家那口子,见到这么多钱,肯定觉得自己干了违法勾当。
追问起来,他总不能说自己当了劳什子选中者,娘俩肯定遭不住。
转钱总得找个由头,彩票到是个好办法。
他思索着,发信息给老婆说自己感觉最近运势好,明天打算去买张彩票,这样到时候就说自己彩票中奖了。一想到家里母女俩见到这么多钱的样子,他忍不住笑起来。
这工他也不打了,回去陪陪母女俩。
正想着,忽然一道闷雷响起,他下意识一抬头,在雷光末尾见到窗户前站着一个女子身影。
“门口好像有个女人。”他心头一跳。
工友抬着脸盆下床,闻言道:“这鬼天气能有个屁女人。”
砰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顿了顿,工友挠头:“真有人啊,该不是有人来借伞吧。”说着他去开门,屋里一群大老爷们,他并未多想。
门开了,屋外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睡衣的女人,她浑身湿漉漉的,睡衣与头发贴着妙曼的身躯,旖旎中透露着一丝诡异。
屋里四人都是一愣,孙国源最先注意到女人脚下积水处的血色,浑身如被冰水浇透,大喊道:
“关门!快关门!”
“啊?”工友被他喊的一哆嗦,就是这瞬间的迟疑,女人扑了上来,同时也露出了头发下的脸,那是一张惨白且没有眼球的人脸。
惨叫声在屋内响起,健硕有力的工人的胸膛被一只手穿透,心脏被女人取出来,她的嘴巴异常张大,一口吞下了这颗心脏。接着她速度极快的扑向了其他人。
怪物!
孙国源惊恐万分,只是短短几秒,屋里三人都死了,眼看着女人扑向自己,他本能想要拿出道具反抗。
可这一拿,却拿了个空。
当胸膛传来剧痛时,他才想起,曾经救过他两次命的道具板砖,两天前被他卖掉了。
钱,对钱……
胸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清晰的感受着意识在离开身体,艰难的伸手抓向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