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私自盘下的一处小院子,我看江小兄弟伤得很重,道友若是不介意,便在此养一养伤吧。”
宫流徵缓声道。
“也好。”
*
谢扶玉盯着静静在榻上躺着,已经被施了净身决的江陵,微微叹了口气。
拂华与七星搁在桌面上,她手中握着刚从宫流徵那处得到的第三颗剑魄。
“阿姐,走下去。”
她想起他在阵中对她说得那些话,仍是凝起灵力,将剑魄缓缓渡进了剑身之中。
狐狸毫无防备的安睡着,她坐在床前,也是第一次直观地瞧见剑魄归位时他会出现的反应——
不知是玉凌烟曾帮过忙的缘故,还是这颗剑魄本身的力量,只见他的身上渡上一层灵光,将整个人浅浅笼罩在其中,而后,狐尾上和身上已经凝成的血痂缓缓脱落,片刻后,竟变回了安然无恙的模样。
她有些讶异,望了望手中的七星。
剑身到底与他有怎样的关联?
她不明白。
剑魄注入时灵力归位的痛再次向江陵袭去,与从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受了极重的外伤,带着皮肉新生撕裂拉扯的痛苦。
“阿姐……”
在唇边不自觉呢喃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猛然睁眼,妖瞳中涌动着浓重的蓝,看向坐在一旁的谢扶玉。
灵力在体内乱窜,比前几次都要更加炽热,他想起她触碰自己时带来的舒适凉意,坐起身来。
“阿姐。”
他低低喘息着,声音有些哑,像是在哀求。
“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抬眸凝着他,觉得他哪里变了些,但又似乎都没变。
她有些迟疑地伸出手。
然而无需她真的抱上去,仅凭这一动作,对于江陵来说,已是夹杂着巨大惊喜的默许。
他一把将她抱进怀中,带着微微的颤动,逐渐收紧手臂。
灵力的侵袭让他的体温有些烫人。
谢扶玉轻轻挪了挪身子,却发现他死死地抱着她,像一只沙漠中渴求绿洲的小兽。
“江……”
她试图轻唤他的名字,却在刚道出第一个字时,陡然落入了他的双眸。
这双眸子全然不同于从前的清澈,如今显得妖冶又诱人,她似乎不自觉地被吸进去,再难移开目光。
他在她的面前,一贯是乖顺懂事的,似乎从未这般带有侵略性地对她做过什么,久而久之,她似乎浑然忘了,他是山野林间的一只猛兽,本就带着十足的侵略性与领地意识。
而如今,他紧紧拥着她,和从前的小心翼翼截然不同,倒像是捕猎者与猎物之间的亲密相拥。
她可不大喜欢被人当成猎物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她像是他的从属。
她移开目光,微微挣扎了一下,试图表示不满。
江陵垂下眼眸,难得无视了她的抗拒,将脑袋放在她的颈侧,嗅了嗅从她颈窝中传出独属于她的体香。
这味道让他安心,让他有些飘然。
虽然知道他是一只小狐狸,在这样的时刻表露本性,是件极为正常之事,可她的心跳还是忍不住乱了几拍。
“狐狸,差不多得了啊。”
她强装镇定提醒道。
狐狸置若罔闻,而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肩上。
只听“嘶啦”一声裂帛之音,她的肩头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猛地一惊,下意识去推仍缠在她身上的狐狸,可却被他一手箍住了手腕,一手按在了颈侧,将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前。
“你,你做什么?”她惊道。
“阿姐受伤了,我要为阿姐治伤。”
他的声音褪去了先前的哑,有些轻,有些沉,像是在轻喃,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江陵的视线一瞬不移地追随着她轻颤的肩,喉结不经意地滚了一下,而后用舌尖轻轻挑起一滴还未干涸的血珠。
濡湿的触感登时令谢扶玉的脑中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了上来,带走了她的全部理性。
下一刻,她便被这道灼热往后一带,原先在颈侧的那只手垫在了脑后,整个人陷进了满是林间果木香气的床榻里。
一连串的动作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在如此隐秘的角落,任何感觉都会被无限放大。
她没忍住疼痛,轻哼了一声。
狐狸的耳朵微微颤动着,银白的发落了她满身,他撑着自己笼在她身上,气息有些乱。
他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舔舐,趁间隙之时,又侧首附在她耳旁,呼出的气息带出羽毛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