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鸢感觉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她硬着头皮点点头：“还行。”
“噢。”盛洵眉梢轻挑，就像是和正常的朋友普通聊天的态度，侧目看向盛鸢，一副虚心等待指教的态度。
他淡声：“那你和我说说，我也想学学，怎么追人比较好。”
“……”
盛鸢此刻想杀死刚刚胡言乱语的自己。
她轻咳了声：“我其实也不是特别会。”
盛洵轻抬眉梢，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盛鸢道：“我都是纸上谈兵，没亲自操作过。”
“……”
盛鸢：“等我实践完了，再告诉你结果，那才是比较有效的经验。”
“……”
停了两秒，盛洵唇角轻勾，语气散漫，不怎么在意似地：“行。”
深夜的开罗街头变得安静，新开罗城的都市感比老开罗要重很多，周围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明亮灯光将夜色照得如同清沉。
有晚归的情侣零零散散靠在路边接吻。
空气里隐约传来喁喁情话。
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就恰好路过一对谈情说爱的人。
蛮巧，也是中国人。
不知是游客，还是长居在这里。
两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应当正是热恋中，倚着一片橱窗吻得难舍难分。
盛鸢看一眼都觉得冒犯，耳后根通红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感觉自己脊柱都变得僵硬。
又习惯性地，想要缓解一下这诡异却暧昧的氛围。
她不由得又轻咳一声，转头。
路灯下，盛洵恰好也侧头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夜色里相碰，胶着。
盛鸢眨了眨眼，蓦然想起方才她收起手机之前，Erica发来的消息。
【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你更应该搞清楚的一件事是——】
盛鸢仰头看着他。
“盛洵，”她软声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男人语调懒散，低头看着她，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说。”
盛鸢沉默了两秒，心脏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微微抿紧唇，感觉喉咙也跟着有些发紧，但还是目不转睛看着他：“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话音落，男人脚步倏尔停下。
他的动作太突然，似是没想到盛鸢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眉心微跳：“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有女朋友还去跟人家相亲的人？”
盛鸢：“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在那之后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男人语调凉凉地。
盛鸢“噢”了声。
他们快走到便利店，要先过一个十字路口。
前面是红灯，宽阔的马路短暂地淤滞下来。
开罗的红灯时间很久，一共九十九秒。
盛鸢看着红灯的方向，边在心里倒数着红灯的秒数，边深深地吸气。
在绿灯亮起的前一秒，她突然转头，看向盛洵。
语气十分郑重地问：“你既然没有喜欢的人，那是不是就说明——”
“我可以追你？”
第50章 与他狂奔
月亮清朗地挂在钴蓝的天幕上, 照射着这座拥有着数千年历史的神秘城邦。
开罗的建筑普遍呈暗棕色，每次乘坐飞机从上看下来，总感觉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沉重与萧索。
但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 却永远脚步匆匆。
繁忙又拥挤。
夜晚是除了斋月时间里, 开罗罕见的宁静时刻。
绿灯亮起后, 宽阔而漫长的马路似乎又重新活络起来。
方才与他们共同在等绿灯的行人, 匆匆忙忙朝马路对面走去。
而盛洵却从方才盛鸢说完那句话起，就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他今天晚上折腾了太久，原本精心修饰过的发型已经被风吹得散落，零零碎碎耷在额前，遮住半片纤薄的眼皮。
男人骨骼锋利薄削，眉眼落拓。
由于此刻的失神, 整个人看起来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清寂与寥落。
像是又变成了十八岁的盛洵。
尽管已经见识过他好多种模样，但盛鸢不得不承认, 这一刻, 她还是小小地被他惊艳了下。
她没想那么多, 看他怔愣, 只以为他是对她的直白太过惊讶。
眼见时间流逝，而他还停滞不前。
她不想再等下一个九十九秒。
犹豫片刻, 她索性牵住他手腕。
拉着他, 在深夜的马路上狂奔。
这盏红绿灯，九十九秒有九十九秒的道理。
他们才跑到中间, 红灯就亮了起来。
旁边的车子响起鸣笛声。
盛洵似是终于回过神来, 锋利狭长的眼梢抬起，侧目看了眼车子的方向, 将盛鸢推至安全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