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哦,那就好,那还有救。”鹿鸣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就是想说,盛洵哥好像是有一个白月光,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没有谈恋爱,我总觉得他可能还没忘掉人家。”
他指节挠了下自己的鼻头,小小年纪讲这些话,有种人小鬼大的感觉。
他自己大概也意识到了,轻咳了声。
盛鸢垂下眼,问他:“然后呢?”
鹿鸣说:“我没怎么谈过恋爱,对这些事不太懂,都是盛洺跟我说的,他说他哥好喜欢人家的,之前有一次他们家宴,盛洵哥喝多了,然后突然对着马路那边喊……喊了个女孩儿的名字。”
“当时盛洺他爸妈都还在里面没出来,大马路上就只有盛洺和他哥两个人,深更半夜的,马路对面也没有人。”
“但盛洵哥就是拼命往那边走,他个子高,走路很快,当时盛洺吓死,以为他撞鬼了。”
“……”
盛鸢捏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忽然感觉自己喉腔里窜上一股气流,淤堵得难受。
鹿鸣说:“他当时出车祸也是因为这个。”
盛鸢忽然想起盛洵眉弓上那一块经年未愈的疤。
不知道和那次车祸有没有什么关系。
她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水杯,眼睫重重地眨了下。
鹿鸣转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忍。
他犹豫了两秒,说道:“我、我就是看你和盛洵哥挺暧昧的,我虽然不喜欢你的车,当然,也很不满你给我住这么破的房子。”
“……”
“但是,好歹相识一场,我觉得也是缘分。”
他平日里趾高气昂惯了,说这种话,很是不习惯。
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觉得一个人如果曾经那种程度地喜欢过一个人,大概率是很难忘掉的,趁还能抽身,你尽量和他断开联系吧。”
他说完,轻轻抿了一下唇,紧绷的肩线稍稍落下些许。
端起水杯,准备喝完这杯水,就回房间休息。
冷不丁,却听盛鸢问:“他当时叫的那个名字,是什么?”
“嗯?”鹿鸣愣了愣。
他眯起眼,想了好一会儿。
“好像是……喁。”他说,“因为名字挺特别的,所以我印象很深。”
二零一六年的仲夏,鹿鸣第一次见到盛洵。
这个被盛洺长久挂在嘴边的、无所不能的天之骄子哥哥。
他还记得那天是一个刚下过雨的午后,乌云尚未从屋檐上方散去,天色被压得很黑,晦暗难明。
当时盛洺去找医生询问盛洵的情况去了。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一个尚处于昏迷之中的盛洵。
以及一个无所适从的他。
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渐渐感觉无聊,摸出手机给盛洺发微信,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倏然,一直躺在床上静默无言的人嘴唇动了动。
鹿鸣完手机的手瞬间停下来,低头看着他。
出于一种对病人的关怀,他俯身下去,想听他想要什么。
窗外云彩在风的吹动下快速地移动。
屋里光线变得更暗,更沉。
他有些着急,忍不住想去找旁边的开关,手肘却蓦然被盛洵攥住。
他仍闭着眼,像是在梦中。
低沉的声音宛如穿过重重迷障而来。
悠远而深重,似挟着浓浓不可言说的爱意与怨憎,以及点滴在他身上从未可见的祈求与挽留。
盛洵从不会挽留任何人。
也从不强求任何人。
但那日,在半梦半醒间,他却嗓音喑哑低执。
带着叹息般地。
鹿鸣指节轻轻抵住额头,回想了很久。
依稀记得——
他那时候说的好像是:
-“喁喁。”
-“能不能不走。”
第48章 一语双关
十二点之前, 盛鸢重新换上衣服出门。
鹿鸣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拦:“你要去哪儿?”
盛鸢强压住涌到喉口的情绪,手指摸到口袋里那枚飞机吊坠。
陡然想起, 这枚吊坠她还没还给他。
棱角尖锐的金属片硌在她掌心, 她抿了抿唇, 故作轻松道:“我出去走走。”
鹿鸣说:“你是要去找盛洵哥吗?”
盛鸢低着头没讲话。
鹿鸣叹了声气:“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那么多了。”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你该不会是想要去质问他, 问他在他心里你和白月光到底是谁比较重要吧?”
鹿鸣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演过几个狗血爱情剧,对这样的桥段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