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洵已经将她放到沙发上,偏她还不肯放手,一手勾住他脖颈,另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弓。
声音很小地问他:“盛洵,你这里怎么了?”
男人神情微顿,很快从她身前站起来,语气比先前更淡:“不小心撞到。”
“怎么撞到的?”
她步步追问。
盛洵眼梢微耷,似是轻啧了声,高大身影罩下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他的语气又变得很凶。
盛鸢嘟起嘴,于是不说话了,双腿蜷进沙发里,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但还是忍不住,一直拿眼角的余光去偷看盛洵,模样很是小心。
盛洵低觑了她片刻,似是被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气笑,眉梢挑起来,稀奇道:“你害怕我?”
“不怕。”盛鸢想了一下,摇头。
盛洵身子俯下去,撑在她身后的沙发上,手指随意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下,声音凉凉地:“那你干什么这副表情?”
盛鸢又是很小心地看他一眼:“我可以说实话吗?”
盛洵懒懒“嗯”了声:“说。”
鹿鸣早在他们两个进门之后,就默不作声地回自己房间了。
此时客厅里就只有盛鸢和盛洵两个人。
初夏的空气挟着轻微的燥意,楼下来往的商贩仍未关门,熙攘的对话声沿着楼道爬上来。
衬得室内更加寂静。
盛鸢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随即用更小的声音说道:“我很少梦到你,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来我梦里。”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细听之下,又隐约有些委屈。
盛洵似是愣了下:“你以为自己在做梦?”
盛鸢重新仰起头:“难道不是吗?”
——又是一阵寂静。
盛洵眼睫稍抬,背光而站的姿势,令他面部的神情看起来很模糊。
他垂目看着她,停顿了几秒才沉声道:“所以,梦到我,让你害怕。”
他讲的是陈述句。
盛鸢瞬间睁大了眼:“不是。”
盛洵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盛鸢抿了抿唇,说:“我怕我惹你不高兴,你就走了,下次再也不来我梦里了。”
她说着,忍不住又抬起身子去抱盛洵,声音轻轻软软的,仍旧是用那种很平静的语气说:“你不知道,我很少梦到你的,今天梦里的你,是我这么久以来,梦到的最温柔的一次。”
她抬头看着他,得寸进尺地问:“盛洵,你能不能以后每次来我梦里,都这么温柔?”
她眼巴巴看着他,神情渴求又小心。
头顶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眼里,好像一颗一颗小星子,亮晶晶的。
盛洵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嗓音沉下来:“不行。”
“……”
这个回答似乎在盛鸢的意料之中,只是短暂的失望后,她悠悠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盛洵被她这副认真的模样逗笑,忍不住问:“在你的梦里,我这么坏?”
“哎。”盛鸢幽怨地瞥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
盛洵指骨轻抵住自己的眉弓,唇角勾起一点若有似无的淡嘲。
下一刻,盛鸢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这次是真的醉得厉害,脚才挨到地板,整个人就一阵天旋地转。
盛洵方才在低头想事情,没有预料到她的动作,等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已经跌进他怀里。
他今天穿得很薄,极软的丝绸衣料,她的脑袋撞进他胸膛,清晰可闻的一声震响。
她的额头瞬间就红了,眼睫也跟着浸出一片生理性的潮气。
她低低地抽了口气,手指本能地攥住他的衣衫,埋怨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她眼眶冒着红,极小声软绵地咕哝:“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硬的?”
话说出口,她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话有歧义,脸瞬间就红了。
拽住他衣襟的手指收得更紧。
男人原本平滑整洁的衣衫被她扯出几道凛凛褶皱。
她晕得厉害,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到他身上。
连番的折腾下,身上那件窄薄的吊带裙已经完全没了形状。
一边衣带滑落下去,裙脚几乎要卷到腿根。
赤橙色的衣料底下,一截纤白小腿软净滑腻,紧贴在他做工高档的西装裤上。
她的皮肤本就很薄,加上酒后变得更加敏感。
微凉的布料剐蹭在她腿肚上,几乎要将她皮肤都磨红。
她有些迟钝地眨了下眼,手臂仍紧紧环着他的腰,脚上没穿鞋,方才被盛洵抱住时,他顺势让她的脚踩在了他的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