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服都要挨在一块儿,他黏人的程度也不算轻。
水池方方正正,平时不太常用。虽然大小足够,但贺召放水的时候显然没有预估好情况,导致入水后溢出来不少。
甜喜还没学会游泳呢,被波澜惊得有点不安,手撑在他的膝盖上保持平衡。
他不紧不慢地拿来梳子帮她梳头发,梳齿穿过青丝划过脊背,骨头硌得发疼,让她有些紧张。
“刚认识你的时候头发短短的,连小辫都扎不起来,一晃眼这么长了。”
甜喜歪了歪头,看不见他的表情:“长发好看吗?”
“好看。”
“短发呢?”
“也好看。”
“我不喜欢短发。”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梳辫子所以才留短发的,认识你之后,你给我梳了很多好看的辫子,我就不喜欢短发了。”
贺召把她抱得近了一些,亲亲她的耳朵:“你就懒吧,哪有这么大了还让哥哥给梳头发的。”
如果贺召不帮忙,她平时能梳个马尾就算勤快了,不然就散着,不爱去搞什么花样。
向后倚在他的怀里,甜喜仰着头看他:“你有没有发现邵子凝的短发跟我以前的很像,我们聪明人是这样的,会在适宜的时候选择适宜的长度。”
“哪来的歪理,”贺召失笑,“你拐着邵子凝去了一趟牙科诊所还跟她成同盟了?”
“我才没有拐她,她自己愿意去的。”
前两天甜喜受邵颜所托,尝试着把邵子凝带去看牙医,结果没想到甜喜只是问了一句,邵子凝就很好说话地答应了,全程不哭不闹,乖得连邵颜都不习惯。
“我还正想问问,你是怎么让她自己愿意去的?”
“我没做什么特别的,就是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嗯,不过她跟我同类的属性比跟你更多一点,所以她说喜欢我大过喜欢你,有我就不需要你了。”
贺召奇怪,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上次在公司的时候说,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喜欢我,还没说完被满爷给打断了,到底为什么?”
“同理心,”甜喜直接给出答案,不忘邀功,“你教我的。”
贺召有同理心,且比平常人更强,这一点在他优秀的语文成绩和阅读理解能力上也有体现。
他心思细腻,可以敏锐地洞察别人细微的情绪变化和小心思。注重仪式感,喜欢有纪念意义的一切,浪漫但不忧愁,感性但不矫情,擅长设身处地地为对方着想,总是比对方多考虑一点,自然也比对方多承受一些。
这是他宝贵的优点,也是他致命的软肋。
而唯有像甜喜这样被困在过黑暗死局里的人才能明白,当四周都是令人窒息的无法沟通的铜墙壁垒时,贺召的出现是多么重要。光芒照进深渊,于谷底仰头去望的每一个人都想要抓住。
邵子凝对贺召的喜欢,一如对甜喜的喜欢,本身就是一种求生的本能,是跟血缘无关的依赖。
贺召勾着甜喜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嘴角:“这么说的话,我们岂不是越来越像了?”
甜喜扭着身子去抱他:“我们本来就很像,小狗就是像小狗的。”
贺召笑了,揉揉她的脑袋,加深了与她的吻。
吻到意志混乱不定时,池水仿佛也被涟漪扰得不再平静。他不停地拉着她向自己靠近,边吻她,不忘关心地问道:“水温还好吗?”
甜喜摇头:“还好。”
贺召觉得她简直可爱死了,又在她脸上亲了两下:“还好干嘛摇头?”
甜喜委屈:“别的地方还好,只有你身边好烫。”
“那怎么办……降降温吧,别再感冒了。”
说着话,甜喜只听见熟悉的小盒子被打开的声音,接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装就被塞进了她手里。贺召央求:“帮我戴一下。”
甜喜懵懵地接下委托。
撕开包装之后找了半天方向,笨拙的样子像极了第一次给廖大爷买狗子穿的衣服时,折腾了半天却连个脑袋都钻不进去,一度怀疑尺寸是不是买小了,差点没把她给气着。
幸好这次有贺召引导,虽然磕磕绊绊,但好歹是大功告成。
贺召很欣慰,不要脸地蹭了蹭她:“来试试用这把梳子怎么样?”
甜喜脸红:“……变态。”
梳子一梳到底,比之前的几次都要突然,没有给她过多准备的时间。
她嫌贺召太鲁莽,故意抓他肩膀的同时不小心用指甲挠伤了他。察觉到自己又没轻没重,甜喜连忙收回手,很是警惕。
“没事。”贺召毫不在意,拉着她的手重新搭在自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