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小心又谨慎。
她心微动。
感受到额角独属于贺知许的温度和空气里未散去的些微橘子味道。
乔汐瞳孔紧缩了下，怔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是贺知许吗？
但怎么可能是他？
她敛下眉眼，伸手向前摸去，却骤然摸了个空。
下秒，有人轻轻将她带进怀里。
灯，刹那间亮了。
适应光亮后，她看到贺知许单手揽着她，另一只手则为她隔开周围所有扮相极丑的工作人员。
“贺知许，你刚刚……”
第69章 灯火摇曳
室内光亮恢复, 广播播报挑战失败后，周围工作人员潮水般四散退去。
不一会儿，场地彻底清空, 旁边有道小铁门“咯吱”一声打开。
银白色的月光星光透过门缝穿透进来，落在地上。
“我的错。”
松开乔汐后，贺知许轻叹了口气：“抱歉，天一黑就不太能辨别方向, 所以带你走错了地方。”
“原，原来是这样啊。”乔汐耷下眉眼, 明显心不在焉。
看贺知许提起其它话题, 没勇气再问刚才黑暗中发生的事情。
万一她猜错, 问出来只会让两人都陷入尴尬境地。
她默默跟在贺知许身后走出铁门。
踏过门槛后，仿佛进入另外一个世界，温暖光明瞬间笼罩在身上，驱散身体里的寒冷和恐惧。
“快十点了, 阿姨应该休息了, 我们回家吧。”
贺知许抬手看了眼表, “现在的时间点, 可能不太好打车。”
“嗯。”乔汐静静点头。
周围是一栋栋居民楼，老旧路灯偶尔短路忽闪。
橙黄色的光笼在两人头顶，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刚刚在鬼屋，究竟是错觉还是他真吻了她？
或许他只是不小心碰到她额头？
乔汐跟在贺知许身后，看着他挺直身影, 抿唇暗想。
一刹那间，她思绪万千。
更或许, 他也有可能喜欢她吗？
头顶路灯再次短路，橙黄色光芒伴着一两丝噼啪作响的电光火花。
乔汐不经意踩上身前贺知许拖在地上的绵长影子。
电光火花噼啪炸响瞬间, 她长呼口气。
所有埋藏在心里的胆量一齐涌上头，她眼眸微沉，抬头鬼使神差地开口：“贺知许。”
“嗯，我在。”身前贺知许淡淡应声。
便听身后小姑娘又绵声说：“今晚月色真美。”
乔汐抿着唇小心试探，连今夜鬼使神差展露心迹都只敢借用夏目漱石的句子。
他会听出来吗？
她敛下眉眼，盯着地面幽深影子耐心等待他回应。
那天晚上，乔汐想过很多种他的答复。
却唯独没想过，他会突然停下来。
他回头，她没来得及收回迈出去的腿，脑袋倏然撞在他胸口。
看着眼前白色T恤，她耳侧泛起薄红，心情忐忑到只敢怔怔盯着那点白色布料。
良久，夜里起了风，轻轻吹过她被汗濡湿的掌心。
贺知许仰头看天空那轮如发丝般的弯月，终于开口。
他似乎真不明白句子其中含义，只一本正经地纠正说：“今晚只有星星。”
角落星星在闪烁。
夏夜的风吹得人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他确实不喜欢她。
乔汐悄然点头，彻底冷静下来。
缓缓松开身侧微蜷的手，释然地后退一步，“是啊，是我看错了。”
“快走吧，待会儿真打不到车了。”她勉强扯起嘴角，绕开贺知许继续走向大路。
“乔乔？”贺知许微微蹙眉。
突然伸手攥住她手腕，拦停她问：“你好像不开心？”
“我刚刚的意思……”
“贺知许，你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
乔汐转转手腕，将手从贺知许掌心中挣脱。
顿了瞬，她笑笑说：“别纠结什么月亮星星了，快走吧。”
这次，她走到贺知许前面，星光沉沉，影子落到他脚边。
—
那晚十八岁生日告白失败后，乔汐更加小心隐藏自己心意。
甚至开始尽量避免和贺知许独处，生怕他看出端倪。
丁姨看出两人间不对劲，私下里偷偷去问贺知许：“你和乔乔是不是吵架了，怎么感觉她最近不太开心？”
“我们没吵架，兴许是阿姨的错觉。”
贺知许顿了下，表面一派淡然，“我会多注意她情绪的。”
丁姨：“那就好，乔乔这孩子心思敏感，你可别欺负她。”
贺知许：“嗯，放心吧阿姨。”
两人谈话后，贺知许便开始私下悄悄观察乔汐是否真不开心。
察觉到她情绪变化，怕她多想，他没第一时间去问她究竟为什么不开心，亦或者究竟为什么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