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刚走到话筒前，台下便是更大的嘘声，各种难听话层出不穷。
她瞥开目光，微微低头，正要照着稿子随便念两句，身后贺知许突然走过来。
他拿过她手中稿子，揉作一团丢在讲台上。
“砰——”话筒里传出一道刺耳闷响。
“我一直坚信清者自清。”
他站在乔汐身旁，淡声开口：“以为只要自己清清白白，就算不辩解，任由其他人误会也没什么。”
“但现在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从上学期开始，各种荒谬言论，各种荒唐事件，我全都在这所所谓的高端私立高中见识过。”
他环视台下每个学生，冷笑道：“在幼儿园时期，老师就曾教过和同学互帮互助，而我在这所高中见到的却是，别人不澄清就当别人是软柿子随意拿捏，甚至用别人的家庭痛处随意开玩笑造谣。”
“怎么，在座每一个嘲笑过乔同学的人，是还不如幼儿园的三岁小孩更懂事吗？”
旁边校长轻咳了声，脸上明显挂不住。
贺知许却没给他面子，冷着脸继续严肃说道：“作为一个学生，本质应该是努力学习提升自己，而不是每时每刻都像个长舌妇一样八卦别人。”
“对乔同学而言，一次失利从来都代表不了什么，她曾经成功过，未来还有更多成功的机会。”
“而用同学家庭成绩无端揣测、造谣同学的人，估计眼界也就只到这里，毕竟你们造谣揣测也只敢挑软柿子。”
“不用着急反驳我。”他看向台下祁倬，突然话锋一转笑道：“毕竟祁倬和许嘉宁关系也很好，为什么没人敢说祁倬和许嘉宁在谈恋爱？”
“是怕挨揍吗？”
第60章 雨雾瓢泼
“早知道这学校里勾心斗角, 人心烂成这样，倒不如不来。”
贺知许嗤笑一声，“虽说高三学业繁忙, 各学校进度都不相同，但以我和乔同学过往成绩，随时可以转校。”
“反正不是我和她的损失。”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着，落在话筒里便是一阵贯彻耳膜的沉默敲击声。
一下接一下, 敲击在台下每位学生心尖上。
贺知许没管旁边校长脸色多难看，当着几位校领导的面拉着乔汐下台。
“说得好！”祁倬在台下带头鼓掌, “除了那两句瘆人的话, 其他的都棒极了！”
迫于祁倬的压力, 周围同学跟着三三两两开始鼓掌。
乔汐没在意台下鼓掌声，也没去看祁倬，而是小心地盯向贺知许。
他神色严肃正经，眼里寒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以往他极少在她面前发火生气, 可在今天这种场合, 他为了帮她说话, 不惜得罪校长得罪这么多同学。
乔汐微微敛回视线, 觉得有些羞愧。
这段时间，她确实在故意摆烂。
老乔去世了，她在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也再没有努力的理由。
她总觉得，大不了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贺知许拉着她, 直到走出操场才停下。
松开她手腕后，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径直伸手揉了揉她发顶，轻声说：“乔乔, 快点振作起来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这是他早就想对她说的话。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今天时机虽然依旧不成熟，但他再无法按捺。
他迫切地想要告诉她，有很多人在关心她，世界上仍有东西值得她努力。
“谢谢。”乔汐没敢抬头看他，只低着头看鞋尖，“谢谢你今天帮我说话，也谢谢你们关心我，我会好好努力。”
她没过多表态，一句话说完就转身走向教学楼。
贺知许站在充满阳光的角落看着她离开，眼眸渐沉。
如果有可能，如果你愿意，我期许做你永远的亲人。
—
秋季多雨，一连半月鲜少见阳光。
这半个月，乔汐在学习上终于恢复以往积极性。
但与几人关系始终不冷不淡，五人学习小组很久没有像暑假前般再一起学习过。
许嘉宁连续几天摆烂，见天气不好干脆翘掉一周晚自习。
今晚第三节晚自习上课铃声一响，一场清凉秋雨便淅淅沥沥落下来。
乔汐一门心思全放在学习上，没关注外面天气，倒是贺知许看着窗外幽暗夜空若有所思。
他敛回目光刚看向桌上习题，就有人丢了张纸条过来，落在习题册上。
贺知许顿了下，伸手拿起纸条展开。
「晚自习后我有点私事要办，陪她回家的事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