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这雨前龙井是陛下赐予臣的,臣回府后浅浅就把这茶叶讨要了去。”
“臣原以为是她爱喝茶,没想到......”
话说到一半便不再继续往下说。
在场的两人都不是傻子,凤谦听懂了他说的话。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凤谦笑道,“星浅从小便向往江南生活,这雨前龙井是她最喜欢的。”
“倒是好雅兴。”
傅司卿冷嗤一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里多少沾了点酸意。
凤谦听了他说的话后,眼底闪过一抹怨毒,“是,这些年星浅看了不少游记话本,说的最多的便是江南美景。”
“瑞王每日公务繁忙,想必从未带星浅出游江南吧?”
凤谦这是明知故问。
傅司卿每日忙于朝政,凡是大事,所有奏折都必须经过他的手。
凤谦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只要傅司卿想,东临随时都能换个皇帝在位。
这也是凤谦最忌惮的一点。
不过只要再过不久,只要他能把柳星浅哄骗到手,让柳星浅成为自己手里的刀,让她一刀刺死傅司卿,那这偌大的东临,便是他凤谦一人的了。
想到这里,凤谦心底忍不住的荡漾。
他抿了下唇角,勉强掩下笑意,再抬眸的时候,看向傅司卿的眼底带着挑衅。
“星浅婚前就是个爱玩的,自嫁给瑞王后便鲜少出门,瑞王不怕把星浅憋坏么?”
按照辈分,傅司卿比凤谦还年长两岁。
凤谦还需得唤他一句‘哥哥’,唤柳星浅一句‘嫂夫人’。
可他当着傅司卿的面,一口一句‘星浅’。
换做旁的男人,恐怕早已气的跳脚,出言赶人。
偏傅司卿不是常人。
‘啪嗒’一声放下手中茶盏。
傅司卿终于舍得抬眸看向眼前的小皇帝,“无妨,等再过些时日,臣便带着浅浅出门游玩。”
“时下秋老虎正盛,浅浅最是怕热,万一晒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话语间仿佛一个体贴妻子的丈夫。
若不是他刚刚在里屋亲吻柳星浅时,那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吃入腹的模样叫柳星浅见过,这会儿恐怕就要信了他的鬼话了。
站在一旁的幕帘边上,柳星浅并未出面。
透过幕帘,她清楚看到凤谦的长相。
与团子给她的监控画面中,傅司卿的长相足有五分像。
说两人没有血缘关系,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柳星浅这么大个人出现在身后,傅司卿一早就已经觉察到。
他在战场上杀敌多年,警惕心比任何人都高。
这会儿听到第三道呼吸声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柳星浅来了。
这么迫不及待来见奸夫么?
嘴角扬起冷笑,傅司卿佯装出一副唠家常的模样,抬眸看了眼坐在上位的凤谦。
“陛下今日前来,便是为了浅浅?”
这会儿凤谦要是敢点头说‘是’,那就是做好了要和傅司卿撕破脸的准备。
但他还没有准备好。
因而还不敢在傅司卿面前太过放肆。
摇了摇头,凤谦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这是番邦送来的书信,说要将那赛尔公主送来和亲。”
“朕看了信中内容,番邦很是看中瑞王你的英勇才干。”
“且你府中除了星浅外,旁的连只母蚊子都没有,那赛尔公主长相绝美,与瑞王你必然绝配。”
又是指婚。
傅司卿并未从他手中接过那封信。
垂眸睨了眼信封,傅司卿单手支着脑袋,笑道,“这次臣怕是要拂了陛下的好意了。”
凤谦闻言眉头一挑,好奇道,“哦?这么说瑞王是有了心上人了?是哪家姑娘?”
凤谦是万万不会相信傅司卿会爱上柳星浅的。
两人成婚三月,柳星浅时不时地进宫寻他讨个安慰。
全是因为傅司卿将她看做空气,从不拿正眼瞧她。
可让他没想到的事,他觉得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却从傅司卿口中说了出来。
“是也不是,陛下您也知晓,浅浅她不是个好拿捏的,臣本以为吊她三月,她便能主动贴到臣身上。”
“没成想她非但不往臣身上贴,还贴在了其他男子身上。”
“臣也知男女之情急不得,可陛下您也知晓,臣年纪不小了,膝下还无子嗣,又好不容易遇见了合眼缘的,这不就在刚才......”
傅司卿话里还带着意犹未尽。
隔着面具用手指在唇上轻抚。
傅司卿笑着偏过头,把目光投在躲在角落里始终未出面的柳星浅身上。
“浅浅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生歇着?”
见傅司卿起身,凤谦的目光当即追上他的背影。
在看到傅司卿搀着柳星浅走入前厅,凤谦眉头一皱,嘴角的笑意也控制不住地往下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