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玻璃瓶重重往桌上一放，脑袋伸过来睁大眼瞪他，可惜因为喝醉了，实在没什么气势。
杭颀一眨不眨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几秒后伸手将她的脑袋扶正，“坐好。”
离得太近了。
“哦。”
她坐过去了一点点，才安静十来秒钟，忽然站起来手捂着肚子：“快快快，憋不住了。”
杭颀抬脚让路，她从他身边经过急匆匆冲进了卫生间……
喝啤酒就这点让人烦恼，要不停地跑厕所，从卫生间出来，无论别人如何再劝许姗姗都不喝了。
她回到杭颀身边坐下，后者把她的手机递给她：“有电话。”
是陈况。
许姗姗走去了外面的过道接听：“喂……”
“几点了你还没回家？”
“嗯……跟我们班的人在千百度唱歌……”
她吐字慢吞吞的，有气无力。
他顿了几秒：“喝酒了？”
“嗯，跟卢畅沈越他们喝的，对了，杭颀也在。”
“杭颀？”
“嗯，就你们班的啊，所以不用担心。”
“你需要我担心吗？”
只他语气凉凉地说：“打电话是告诉你，你爸回来了。”
抛下这句，他先结束了通话。
许姗姗茫然地眨巴眼，而后使劲儿拍拍自己的脸醒酒，可算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高中生不能喝酒。
被家长知道就等着完蛋吧！
她急匆匆地回包厢拿自己的东西，“你们继续玩，我得先溜了。”
“溜什么溜，等会儿一起吃宵夜。”
还吃宵夜，许姗姗冷笑：“我看你们是想我死，我爸在家等我了。”
他爸爸前些年被调去了外地，工作繁忙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趟家，这次请假回来想必是听说她放暑假特意回来看看她的。
亲爱的老爸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这样，许姗姗暗暗腹诽，拿上杭颀的包递给他，“走走走，抓紧时间。”
他是跟她一起来的，家又在同一个方向，理所应当要和她一起离开。
出了KTV，许姗姗用力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问杭颀：“能闻到我身上的酒味吗？”
他点了点头。
许姗姗抱头呜咽。
死定了。
“要不我先去你家洗个澡再回去吧。”
坐上出租车后，她异想天开地说。
杭颀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吐槽：“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嘤……”
她没疯，酒都醒了。
小巷弄车进不去，许姗姗在岔路口下车，跟车里的杭颀挥手：“那开学见。”
“嗯。”
他已经看到了陈况，对出租车司机说：“走吧。”
陈况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瓶喝一半的冰红茶。
“给我来点去下酒气。”
许姗姗跑向他，夺过那瓶冰红茶把剩余的全喝光，又进小卖部买了条口香糖嚼。
“我爸妈睡了没？”
她着急回家里，甚至走得比他还快。
“我怎么知道。”
他不急不慢的，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肥皂的清香。
许姗姗灵机一动：“对哦，我可以去你家洗澡。”
“我拒绝。”
“没用。”
他的卧室有独立卫浴，她过去洗个澡再回家也就多费十分钟而已。
“那就再借我一件干净的衣裳，过两天还给你。”
他踹了脚路边的石子，“你好烦。”
“烦也没用。”
……
许姗姗去他卧室洗了个战斗澡顺便上了厕所，等火急火燎地回到家，却发现爸妈都睡了……
“爸爸很累，一回到家就睡了。”
她爬到许迟的房间，后者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告诉她。
许姗姗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有种掉头回去砍了陈况的冲动。
第11章
暑假的第一天，许姗姗是被吵醒的，啤酒喝多了影响睡眠，加上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原计划睡到中午十二点的她只能被迫早起。
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下楼，父亲在招待客人，看到她走下来朝她招手：“姗姗，快看是谁来了。”
背对她坐在沙发里的人闻言站起身转过来，拄着拐杖笑眯眯地喊她：“姗姗。”
是外公。
许姗姗整个愣怔住，过几秒回过神来，飞扑过去抱住对方，刹那间泪如泉涌号啕大哭：“外公！”
外公被她撞得后退了一步，靠着沙发扶手站稳，拍她的背：“哭得这么难过，学习压力太大了吗，你妈这人就是这样，总给孩子压力，等她下班回来了我说她。”
许姗姗摇头，喉头哽咽答不上话来。
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起摔，外公有天起床摔了一跤，没两天就不行了，母亲是在人咽气后才打电话告诉她的，等她赶到时，人已经换好新衣装进了棺材里。
她近些年忙着工作很少得空去看外公，印象里还是非常健康硬朗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