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借着身高露出个脑袋大大方方地看呢,她也不再顾忌,两手往地上一甩,两根藤蔓凭空生出,扎根在地上,将她撑了起来。
眼前顿时开阔起来,前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她笑着说:“阿梨你看,凌王那小畜生骑在马上一动不动,要是光看脸,是不是像个俊俏的书生。”
小梨花看了一眼凌王,又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完全不认可蔷薇的话,“像书生倒是像书生,可哪里俊俏了,还没我家道长一根手指头好看呢。”
一听这话,蔺望尘嘴角疯狂上扬,最后竟破天荒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蔷薇嫌弃地啧了一声。她承认,太子长得是不是一般的好看,可客观地说,凌王也不差,皇族之人,哪有丑的呢,怎么就差到比不上太子一根手指头了。
她知道,对阿梨来说,判断一个人好看,还是不好看,完全取决于她对这个人的喜恶。她喜欢的人,不管多平庸,在她眼里,那都美得像天仙似的。要是她厌恶谁,即便那人长得再好,她也觉得丑得不成样子。
阿梨现在说这样的话,由此可见,她对太子中毒颇深。难道,她要嫁给太子吗?可这样,不合适吧。
先不说太子这会儿只把阿梨当宠物,即便太子日后真把阿梨当女人来喜欢,可太子是要做皇帝的,后宫里头嫔妃无数,小梨花要怎么办?
蔷薇正担忧地东想西想,就听小梨花一声低呼:“明虚开始作法了。”
蔷薇抬眼望去,正和凌王那双近似疯狂的目光对个正着,他的目光在太子和蔷薇之间来回移动,面色阴沉得像要拧出水来。
但显然,他并没认出太子来,只把他当成个寻常男人了。
他的距离,只看得到太子手里拿着个黑乎乎的东西挡在脸前,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也就没往活物上去想。
在他的角度看来,蔷薇和这男人孤男寡女单独相处,那昨晚定是被他救走的了。他睚眦欲裂,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蔷薇没搭理他,专注看着明虚。
明虚开坛作法,一手捏着事先画好的符纸,一手掐诀,口中念咒,陡然间,乌云满天,天地变色。
小梨花和蔷薇看得心惊,就连蔺望尘也由衷赞了一句:“明虚这老东西有点本事。”
湖面上的水怪赶浪也飞快翻滚旋转起来,裹着巨大水浪朝明虚那边冲去。
明虚口中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待到赶浪到了一定距离之内,他一甩手,手中符咒飞出,在空中变成火焰,极速朝着那巨大木头飞去。
一边是熊熊火焰,一边是滔天巨浪,小梨花眼睛瞪得溜圆,看得紧张不已。
很快,火焰和水浪相撞,又穿过彼此,继续前进。
明虚这边再次抬手挥出几道符咒,把几乎扑到面前水浪震开,却也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湖面上,正如太子所说,赶浪这水怪没有什么脑子,火焰到了近前,它不躲也不闪,一下就被点着了,那火不知有什么蹊跷,沾水竟然不灭。
蔷薇很惊讶:“明虚前几次也用了火,可那火却沾水就熄,这次竟然长进了。”
赶浪似乎无法感知疼痛,还在那不停地旋转翻滚,再次激起巨大水浪泼向明虚一行人。
整个湖面像一个装满了水的大盆,在被人端着剧烈晃动,水从四面八方咆哮奔腾而出,排山倒海一般淹过田地,奔向不远处的会稽城。
明虚那边除了凌王和护卫们,还有几十名道士,明虚一声令下,道士们四下散开,掐诀扔符,试图拦住那汹涌澎湃的湖水。
可即便是有修为的道士,在一泻千里的洪灾面前,也是束手无策,有的道士直接被浪打了个跟头,栽入水中,再钻出来时,身上的道袍和符纸全都打湿。
很快,道士们接二连三败下阵来,口里喊着,师父顶不住了。
明虚还在和赶浪斗法,一边抵挡洪水冲过来,一边不停地朝赶浪甩着能变成火焰的符纸,试图趁着它身上的火焰未熄,再加一把火,一举消灭水怪,他自顾不暇,根本无瑕理会其他道士。
小梨花看那洪水去势汹汹,不禁想起留在会稽城的一家几口,忍不住出声:“道长,道长,怎么办,会稽城要淹了。”
“莫慌,来得及。”蔺望尘从容不迫,静静看着战局。
很快,明虚被一个浪头打翻在地,再爬起来,面色阴沉。他的符纸都是提前画好带来,此刻已经全部用完,而那巨木却只烧了四分之一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