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看了眼摆在桌上的饭菜,清一色的绿油油,他喜欢大鱼大肉,像兔子一样吃青菜,可真是难为他。
可没办法,生病了就要吃清淡的。
“可能是看你有我撑腰吧。”
“啊……”二楞似乎明白了,“那他们就是嫉妒。”
“聪明。”
顾清朝二楞竖起大拇指,敷衍了下,随后意味深长道:“他们无能,所以选择了代价最小的手段,以讹传讹下,流言也可以杀人。挺管用的,而且还气死人不偿命。”
像是兴致来了,顾清拍了拍二楞的肩头,小孩儿这段时间长了不少肉,但还不能抗事儿。
“气急败坏之下只想着揍人的,是莽夫。对于这样的人,你越不在意,越活得潇洒,他们才会越痛苦。这一点啊,你要跟许公子学,他做得可比你好多了。”
“为什么?将军见过?”
顾清手臂撑着石桌,半靠在石桌上,姿态懒散,目光却透过模糊的窗纸,紧紧追着房中移动的人影。
即使没人在旁,沈浊依旧端着,像是已经这样警惕着活了很久。
见人影往门口处移动,顾清才收回视线,看向一派天真的二楞,笑得意味不明。
“我当然没见过,但我就是知道。”
“切,将军你就是在吹牛。”
“吹个屁牛!”顾清倚靠的姿势不变,伸出长腿踢了二楞一脚,不轻不重,“胡说八道什么呢,没看见人来了?快点拿筷子吃饭!”
如此一闹,二楞就将刚刚的事儿抛在脑后,不一会儿,注意力就全被鲜香的饭菜吸引了去。
吃完饭,顾清和二楞就开始收拾东西,沈浊则被勒令又在床上躺了半天。
晚上,沈浊还惦记着分道扬镳的事儿,打算说服顾清同意让他同行。
可一番交谈后才知道,顾清本来就没有丢下他的打算。
沈浊勉强放下心,久违的睡了一次好觉。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启程北上。
顾清手腕还没好利索,放弃骑马的选项,和沈浊、二楞一起坐马车。
没请马夫,驾马的活自然而然落到顾清身上,二楞也在一旁偶尔帮忙。
沈浊原不想做个混吃混喝的废物,几次提出可以帮忙驾车,好让另外两人轮流休息。
但顾清看了眼沈浊连杂纹都不怎么有的手,果断拒绝。
缰绳那么粗糙,让沈浊拉着,还不知一路下来得掉几层皮呢。
好意被拒绝,沈浊一开始还有点愧疚,后来身子渐渐吃不消,仅有的愧疚就变成敬佩与庆幸。
幸亏身边有人照应,不然,他很有可能会死在半路上。
沈浊随军的本意,是不想途径城镇被守城的查验身份,毕竟他既无文牒又无凭证,若真是被扣下那就是自投罗网。
呆在军队中就没有这样的隐患,因着军规,军中将士很少与外界接触,连过城,也不用一一查验身份。
但他大病一场后,这样的便利就彻底没有了。
他们三人脱离大部队,要进城自然是少不了核实身份这一关的。
即使顾清为了赶路已经尽量避免进城出城了,但越往北气温越低,连着物资的消耗量也就越大。
没走几天,他们准备的东西就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舟车劳顿的,沈浊和二楞都有点吃不消,于是顾清拍板,决定在临近的城镇休整几天。
大漠孤烟,马车晃晃悠悠,在官道上走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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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在入夜前进城,他们的速度加快了些,顾清驾着马,直到太阳快要降落,才在天地相平的远处看见城墙的一角。
又走了会儿,城墙的轮廓才完全显现在眼前。
他们赶的时间并不巧,明日便是中秋,各地都会有游灯会,人人都想凑热闹,所以进城出城的人很多。
顾清坐在车沿,静静看了会儿比往常更加仔细的排查,面色发沉。
马车内的沈浊面色苍白,坐在一角闭目养神,腿上盖着的薄毯,是临走时顾清特意嘱咐二楞准备的。
二楞休息了一整天,精神已经好上许多,出来这么多天了,他依旧兴致勃勃。
二楞是个闲不住的,一有空就拉着沈浊说话,但沈浊精神越发萎靡,没心思理他。
二楞只好自娱自乐,扒着车边的帘子探着头往外看,飞鸟走禽,都在他的观察范围内。
“呀,看到人了,好多人!我们要进城了。”
沈浊脑袋发沉,昏昏欲睡,可满脑的疲倦忽然被二楞一嗓子吼没了。
他撑起身,顺着二楞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见到人来人往的城门。
已经好几天没见过这么多人了,二楞十分兴奋,他指着城门上两个大字问:“那是什么字啊?”
“云城,这座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