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谕没说话,伊黎塞纳叹了口气说:“我们是恋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不论什么要求,我全都能满足你。”
言谕说:“……你为什么非得今天表白?”
伊黎塞纳停顿了三秒,对他的言外之音了然于心,忍不住轻轻笑了,牵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很温柔地说:“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我们今晚就一起度过你的发情期,有点太快了?”
言谕垂着眼睫毛没回答,伊黎塞纳完全不需要他再回答什么,解下衣服缓缓踏入水里。
雄虫的费洛蒙散发冷香,水面从他锁骨两侧排开,他缓步走过来,轻声安慰说,“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把你的尾钩给我,我帮你,你放轻松。”
虫母的尾钩不具备生育能力,只是作为虫族必须有的一个器官,作用不等同于雄虫的,形状也不尽相同,会更秀气一些。
言谕被他用肩膀抵到池边,这时候再说“不用了”也来不及了。
冰凉的指尖在水波里逐渐升温,尾钩漂亮不可言。
言谕下意识抬手按住伊黎塞纳的双肩,感受到掌下平静的肌肉开始蓄力。
言谕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染上一丝血色,视线逃也似的投向窗外。
世界在打碎、曲直。
雄虫对虫族冕下的探索温柔细致,逐渐让拍打窗棂的风也有了意趣。
言谕轻拧着眉心,不肯发出任何声响。
伊黎塞纳看着他的神态,不错过一分一秒。
“乖乖,”他说,“看我,你看看我。”
言谕似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没有任何回应。
伊黎塞纳垂眸看着他。
本就因为雄虫意识而被压制的虫类肢体无法忍受束缚了,纷纷从水里钻出来,肆无忌惮地在虫母身上游走。
伊黎塞纳雪白的触手像找寻能容纳的巢穴,钻入氧气孔,堵在排水管道外,在虫母冕下身旁徘徊,试图寻找最隐秘最脆弱的生命深处。
生命的本源所在是柔软的温巢,雄虫掠食者的天性被完全触发。
想要侵占月亮,掠夺祂的温柔。
虫母冕下,是最明亮的月亮。
祂仰起脖子,把最易被攻击的弱点亮在雄虫面前,这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伊黎……塞纳。”
是要停下吗?
伊黎塞纳听见祂濒临崩溃的喘.息,松了力气,给祂一些缓解的余地。
虫母勉强睁开眼,推开他,回身想要走。
这一举动激红了雄虫的眼睛,把月亮抵回更隐蔽的角落里,呼吸再难克制,不平缓的声音回荡。
初次接触并不能完全的拥有祂。
这样的认知让伊黎塞纳险些忘记自己的初衷。
“够了,”祂剧烈的呼吸着,“管管它们,你的虫肢,它们在……”
后面的话,虫母的薄脸皮说不出来。
只能说:“把我当成容器。”
虫母的生殖腔打开了三厘米左右,有些许水流漫灌进去,有时候言谕会觉得自己是漂浮在水面上的睡莲,或者是深夜里开放的昙花。
祂不再拥有高等级虫族的躯体,也并非修长的、纤细的线条,祂在随着蜂韧长的触足在拉伸、扭曲、变形。
“拿出去,”祂艰难的说,“它们在试图改变里面的结构……”
“管不了了。”伊黎塞纳低声说,“它们不是尾钩,有自己的意识,我管不了。”
虫母想起兰诺先生也曾表达过"尾巴的意识,我管不了"。
但尾巴已经完全泄露了主人的思想。
虫母的肩膀线条在抖,缓缓抬起眼,良久,吐出几个字,“不,你是故意的。”
“不是,”伊黎塞纳说,“但虫肢的形状,是我的本能在决定。”
虫母听见之后,双眸缩窄,“……你。”
虫母气得说不出话。
伊黎塞纳去吻虫母的颈,虫母挣扎着想要离开,涣散的瞳孔开始一点点失明。
乌润的瞳孔逐渐开始散开,雾红在皮肤上铺开薄薄的一层。
手臂被雄虫空闲的手拉着抬起,搁在肩膀上。
“娇气。”
言谕隐隐约约听到这两个字。
这样,虫母就失去了唯一能捉住的触力点,心脏加快几分,本就看不清的双眼晃了又晃。
紧接着言谕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一具虫族的身体,虫母的身体,有别于任何雄虫、雌虫、亚雌。
祂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浴宫的穹顶,想象着那里该有彩色的琉璃玻璃。
如果机甲、战舰从上空掠过,会看见虫母冕下在水池里扇动的蓝天鹅绒一般的闪蝶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