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言谕艰难地说,“你……”
他和伊黎塞纳站的只有一步之遥,进入发情期的第三天后,他的信息素更加激烈汹涌,伊黎塞纳当然也闻得到。
他的呼吸声异常微弱,对于一只嗜甜如命的、一天最多能吃十顿饭的蜂而言,早起时湿漉漉又浑身香甜的虫母,简直是对蜂意志力的绝大考验。
“我……”伊黎塞纳低声说,“昨夜,是我不好,不该说那些话吓你,我也不该……贸然闯进你的寝宫,对不起,你可以打我,或者骂我,之后,我、我可以离开。”
言谕缓了缓情绪,扶着门框,静静地说:“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伊黎塞纳吸了一口气,白发遮住他半边眼睛,低低说:“还有,当年……确实是我,亲了你……”
说完这句话,伊黎塞纳微微低下头,他现在比言谕高了不止一点,这个角度,言谕刚好能看见他紧咬着下唇的模样,纤长眼睫毛挂上水雾,瞳孔熬的通红,像是一夜没睡,就那样吹了一夜的冷风,熬过了虫母无比诱惑的发情信息素。
言谕活了这二十年没有一回想象到这个结果,愣了一会儿,声音不自觉放轻,“你为什么亲我?”
伊黎塞纳闭了闭眼,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才说,“……我,我喜欢你。”
言谕愣了,他怎么就万万没想到,他挂念了这么多年的伊黎塞纳,和那只亲他的雄虫……是同一只!!!!!
伊黎塞纳抬眸,看着言谕一副被雷劈呆了的模样,别过头,顿了顿,才回过头说:“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烦心,但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隐瞒了……你别生气,我现在是安全局的特谴员,这次来虫族办完事,我就跟他们回去——”
“回哪去?”
言谕很快回过神,一贯温柔的声音冷静的说,“伊黎塞纳,八年,你离开八年,杳无音讯,一回来就要走,一句解释都不给,有这样的道理吗?”
伊黎塞纳怔在原地,似乎他的脑袋在高速运转,好像一想明白言谕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就让他有多么不可思议一样。
“你,”伊黎塞纳缓缓地说,“你让我留下来?”
“不然呢……”言谕转过身,拖着腿去拿自己的代步拐杖,说,“你至少要给我解释,你怎么活下来的?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这次混进人类的组织里,有什么目的,还有,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伊黎塞纳低低垂眸,有些失落,但是语气却变得轻松了许多,“好,那我告诉你之后就和人类回银河系,不打扰你。”
言谕定了定,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伊黎塞纳,你变坏了,昨天晚上你那些花样,我以为就是你的极限了。”
伊黎塞纳望着他,轻声说:“……所以呢?”
言谕拄着拐杖,走到桌边,喝了一杯不知谁准备的温水,无奈的说,“你非等着我说这句话?”
伊黎塞纳默不作声,柔柔的视线望着他的后脑,这才收起蜂翼,从背后缓缓靠近他,伸手搂住他的腰,微微低下头,高大的身体拥抱着他,颤抖着声音问:“那……你的回答呢?”
言谕被他气笑了,这什么毛病,有话不直说,非得绕圈子,他险些听不懂,只好说:“别走了,留在帝宫吧。”
话音刚落,伊黎塞纳的气息就从背后席卷而来,抱着言谕的腰,猛地把他搁在桌面上,言谕猝然向后仰头,身体被他抵在墙上,头狠砸在了伊黎塞纳护着他后脑的手心里,下颌被他捏着就吻了下来。
言谕眼里是猝不及防的错愕,头颈无法移动,伊黎塞纳的吻贴在他下唇凶狠的吮吸着,继而牙关骤然失守,唇舌席卷了上颚和口腔。
这太陌生了……言谕已经遗忘的有关亲吻的感官记忆卷土重来,以至于他大脑空白,连同头脑也滚烫起来,伸手去推,又被抓紧了手腕抵在胸前。
……这毛病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改?!
宫门外开始传来雄侍走动工作的声音,脚步在他门外来来回回,忽近忽远,至少有十五只雄侍路过他门口——
不能被雄侍们听见,伊黎塞纳的身份可能见不得光……至少要有个合理理由解释伊黎塞纳和“何畔”不是一个虫。
言谕脑子在思考,唇上却感觉到原本凶狠的吻变得温柔、缱绻、柔情起来,后颈的腺体一阵阵刺痛发麻,酸软又滚烫,言谕后背不自觉往后靠,腰却被紧紧勒在伊黎塞纳臂弯里,冰冷的墙面和后背犹如两重天,言谕能听见束缚带在墙壁上摩擦的细碎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