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错目露凶光,双手叉腰,还没说话,姑娘强先打断了话头,把薛错拉到一边,从桶里剩的水里舀出半瓢,默默递给他。
薛错只觉心头一暖,接过水瓢,咕嘟咕嘟,喝了个肚皮圆。
“姐姐真好!”
小男孩哇哇大叫:“不准你们说话,不准你们说话。”
姐姐忍了又忍,面色一沉,嘭的摔了水瓢:“你鬼叫什么?我就是个奴隶,我还不能和人说话了,你告,你尽管去告,干脆也像小妹那样,把我丢在水缸里溺死,你就得了好了!”
小男孩一下子震住,呆呆的看着姐姐。
姑娘砰砰扶起水桶,挑在肩上,扭头僵硬的擦了擦脸:“小弟弟,大泽里有吃人的鱼,危险的很,我姐姐便是被吃了,你别在水边玩,回家去吧。”
说完挑桶走了,小男孩狠狠地瞪了薛错一眼,紧跟着姑娘跑去。
薛错小手做喇叭:“姐姐再见。”
姑娘头也不回。
薛错挠挠头,心里觉得不太对,有点郁闷的朝前走,走着走着,又来到了水边。
薛错从储物戒里掏出玉笔,白符,测了方位时间,正打算写点爆雷符,忽然察觉到灵力波动。
他掏出小木剑,回过头,一个有些许腥味,身穿淡蓝色衣衫的男人站在薛错身后。
男人道:“哪里来的小孩,看起来白白胖胖怪香的,一定很好吃。”
薛错左右看了眼,叱道:“你是什么人?”
男人捋了捋头发,洒然一笑,牙齿参差不齐:“小孩,我乃青藻洞一宝真人,你要不要拜我为师,我可以授你长生秘术,从此极乐逍遥。”
薛错沉默片刻,好心道:“叔叔,你说这话要不要先照照镜子啊。”
一宝真人笑容微僵,面色渐沉,瞬间从和善到目露凶光,变化出巨大怪鱼的头:“竖子无理!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劝你速速把储物戒交出来,让你得个好死!”
薛错赶忙掏兜:“我给给给。”
一宝真人:“……”
干脆利落得让一宝真人半信半疑。
就在这时,远处遁来一缕剑光,发出鸣镝之音。
薛错气势顿时一震,甩开木剑,飞出两张白色爆雷符,凶神恶煞:“给我炸!”
一宝真人袍袖一荡,疾退几步,却发现那符箓压根没有灵气,那鬼头鬼脑的小子借机溜开八丈远。
“岂有此理,你诈我!”
他怒不可遏,大手一挥,道法如海,顷刻之间就要把薛错淹死。
薛错:“剑叔!”
雪剑破空而来,挥出一道剑气破开水幕,一宝真人脸色剧变,吞了戒指,头也不回的跳进大泽,消失的无影无踪。
薛错被道法余波波及,摔了个狗吃屎,他爬起来,雪剑停在他头顶,青黑色大手蹦哒着看了看,没发现哪儿摔坏了,又变得无精打采。
他现在还烫着呢。
薛错拧干衣服,揉眼睛:“剑叔,那个怪真人把我的戒指抢走了。”
雪剑有气无力的嗡了声,青黑色大手戳了戳薛错的脑门,抓住薛错后领。
薛错赶紧摆手:“剑叔,等我写几张符。”
雪剑嗡了声,有些不耐烦,大手用力戳薛错的脑门,又拍拍剑柄。
薛错捂着头,比大拇指:“剑叔道法高,但男儿当自强,剑叔是流明峰第一邪剑,我流明峰小符神屈居第二,哪有小的不出手,大的先上的。”
雪剑嗡了声,围着薛错转了圈。
青黑色大手掐了掐薛错的脸,变成了剑穗,整柄剑静止不动。
薛错赶紧从另一个戒指里掏出桌椅板凳,符纸朱砂,目聚神光,心正意凝,聚精会神的画起他最近刚参悟出的金乌爆雷符。
玉笔生出一点火光。
随着薛错稚嫩的笔触,光芒越来越亮,薛错浑然不觉,等他写完,玉笔的笔头已经融化了,手中的爆雷符更是热的烫手。
薛错吃惊,挠挠头:“好像有点不一样,算了,不管了。”
他收了器具:“剑叔,走!”
雪剑嗡了声,青黑色大手抓住薛错,循着薛错的感应,腾空而去。
那一宝真人水遁千里,见无人追来,才偷偷绕回洞府。
一路上越想越气,化作一条巨大的怪鱼,连吃了几条渔船,方才偃旗息鼓。
那些大船都有修士阵法,他可不敢啃,小船虽然肉少也柴,但风险极小。
一宝真人摆摆尾巴,钻进青藻之中修行。
雪剑提着薛错,在茫茫大泽上飞行。
四周水波泛泛,潮气四生,湖底下隐隐约约的游过巨大的黑影,看的薛错胆战心惊。
他感应着储物戒的方位越来越近,那是一处水流平缓的地方,水底下绿油油的,长着一片百十米高的青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