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被过去的事缠身, 现在梁慕亭这副样子直接让她的心情也低落到了谷底,她垂着眉用干涩的音叫他吃饭, 空洞的声和机械碰撞一样没有感情。
梁慕亭掐了烟到餐厅,四个人六个菜, 谁也不言语, 餐桌上除了碗筷碰撞的声就是转桌摆动的音, 静的吓人。
心情影响食欲,姜冉竹闷头吃了几口便难以下咽,正吃着,一碗汤落在了她的手侧,他的手指被白底红花的瓷碗显得发暗。
“喝点汤顺顺。”
姜冉竹抬头望去,那人已专注于自己的饭碗,仔细瞧来,也不知这大冬日里在哪风吹日晒,几日不见人都显黑了些。
排骨藕汤香浓鲜甜,她低头细细慢品,眼看着梁慕亭吃了一碗又一碗,这人可真是能吃,怪不得人家长得高。
碗筷用洗碗机清洗干净后姜冉竹便上了楼,梁慕亭正在二楼小客厅鼓捣手机,电视里放着‘自然传奇’,母花豹刚刚捕猎的羚羊被鬣狗夺去,没有进食的小花豹在一旁嗷嗷待哺…
姜冉竹走过去坐在拐角沙发上,见她过来,把放下手机随手扔在腿边,语气温和的问她。
“收拾完啦?”
“嗯。”
姜冉竹轻点头颈,视线从电视转到了他的脸上。
“你不高兴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梁慕亭狭着眼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笑,随之点了下头表示肯定。
“我只是去上班,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冉竹说的认真,眉毛轻轻皱起。
他的态度也是强硬,“再等等,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我已经没事儿了…”
听了他的话冉竹眉心紧锁,似乎准备严阵以待。
“再休息一个月。”
“不行。”
“姜冉竹,这个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两个人的声音都不算大,语气也是轻缓柔和,可不知怎的,浓烈的火药味儿弥漫了整个客厅。
“梁慕亭,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她一字一句,同样强硬。
梁慕亭烦躁地把手伸进裤兜摸烟,烟盒掏出一半又塞了回去。
“我没有限制你。”
他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牙龈紧咬,强忍住要发火的冲动。
“你身体很虚弱,趁这个机会养好,行不行?嗯?”
明明是商量着的话,被他稍微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劲儿给说出来倒是变了味。
“不行。”
姜冉竹见与他商量无果便不想继续纠缠,表达完自己的想法便起身准备回房。
梁慕亭从茶几外侧绕出来把人拦下,粗重的呼吸声从他喉中散出,“你能不能不这么任性?嗯?”
姜冉竹叹了一口气抬眸看他,语气清和,“梁慕亭,我得上班挣钱,我欠你那么多钱,不上班你让我拿什么还?”
“姜冉竹…”他叫他,无奈又生气。
“你能不能不要和我算这么清?”
她仰着头朝他笑,笑他可笑,渐渐笑容落去皱起眉头,一双清亮的眸子发出哀怨的光。
“不然呢?梁慕亭,你是打算娶我?这些钱是聘礼?”
她咬着唇紧紧抿住,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敏感,竭力压住心中的怒火也无济于事,
半晌她听见自己清哑而幽怨的声音响起。
“梁慕亭,你分的清喜欢和亏欠么?”
她明显的感觉到抓在她双肩上的力道加重,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她忍着疼看他,那人脸色苍白,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似要将她撕碎。
梁慕亭,你分的清喜欢和亏欠么?
你分的清么…
一句话,击碎了他所有的隐忍伪装,他紧紧咬着后槽牙,随后勾起一侧嘴角露出讥笑。
“姜冉竹,我分不清。”
他如鹰般审视着她的神情,眼神中盛满了愤怒。
“你不是说要给我当情人么?”他垂下头凑到她面前,语气轻佻,“我同意了,嗯?陪我上床么?”
她上下嘴唇不住的颤抖,用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冷冽。
“好啊… 那先说好,一次什么价,还完了我心净。”
她强忍着心痛,露出牙干笑,“下次缺钱我还找你。”
梁慕亭低头凝视着她,他觉得她那张嘴能把人咬死…
他的手越发用力,她想往后退,双肩却被他死死把住,她觉得自己的双脚被他钉在了地板上,半步都移不了。
他猛地松开她向后退,紧闭双眸,怒火在胸间燃烧,姜冉竹看到他额角的青筋泛起微微跳动,腮帮因为紧咬的牙关轻轻颤抖着,周围寂静,静到可以听见他一下又一下的沉重呼吸声。
“姜冉竹。”他的声音隐忍,仔细听那尾音都在发颤。
他又缓缓朝她走去,轻拉住她的手臂,“我们别吵架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