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旼珏也跟着想了想,如果是防水的油纸,那肯定是可以用。于是他也跟着点头:“油纸能用。”
“那就好那就好,”苏村长有些哽咽地对俞旼珏低声说,“我家阿和打小就有这毛病,喝多少药都不见好,大夫讲让他做人宽解些,可我家阿和因身子弱,去不得镇上念书,他就常常发作自己,每次犯病都要难受好几天,还下不了地,念书不成他又同自己怄气……唉。”
这就是循环再循环的事情,确实难熬。
俞旼珏沉默地听着,他知道苏村长也不需要别人搭话,只是想让人听听他内心的苦闷而已。
俩人安静地走在村道上。
这是处大山脚下的小村子,村道是泥泞不堪的泥土路,还坑坑洼洼的难以行走。
村里的房屋大部分是低矮的破损土墙和长有藤蔓青草的茅草屋顶;小部分则是木头墙体和茅草屋顶。
木头墙体的房屋,有些用的是横放的大块木板搭建,有些用的则是竖着的小木条,少数开有窗框,就连房门都是又矮又窄,个子高些的人估计都是低头弯腰出入的。
间中还看见有几间房子四面外墙都披挂着厚厚的茅草和秸秆,大概是冬天用来遮挡风雪的。
这村子破陋的让俞旼珏感到心惊。
他一直抬头看天空和头顶,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电线之类的东西。
越看越心凉,竟然完全没有看到有拉过电线的痕迹。
真穿越了!
俞旼珏收回四处游走的视线,神不守舍地跟着苏村长向前走,最后停在一处篱笆墙外。
“俞公子快进来,这一路怕是很受累,快进屋,”苏村长推开篱笆门,让俞旼珏赶快进屋坐。
苏村长的家是木墙茅草屋顶,房子倒是修了有好几间,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院子的一角还给搭了带栏的鸡笼,旁边是鸭棚,收拾的都很干净。
俞旼珏还在另一边看到了一口水井。
只不过这水井是方形的,俞旼珏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方形的水井。
苏村长的妻子刚好从后院摘了大半篮青菜回来,一看见站在院子中央的俞旼珏,惊得拎着的篮子差点脱了手。
苏婶子匆匆将篮子往旁边的木架上一搁,然后向着俞旼珏过了过来。
“这就是阿和刚才同我说的救了他的那位俞大哥吧?这长相,真真是我这半辈子见过最打眼的人了,比我在镇上那画坊看到的画里的公子还要俊上几分,”她语气自然亲近,脸上带着很和善的笑容,“快随婶子进屋,婶子连糖水都倒好了,就等着俞公子你来呢。”
“谢谢婶子,婶子说笑了,阿和才是长得俊,”俞旼珏对苏婶子道谢,然后笑着跟对方进屋。
苏和正好从屋里走出来,刚巧听见俞旼珏这句话,青白的脸上露出些羞色:“俞大哥你来了,我比不了俞大哥,俞大哥才是真真的公子如玉。”
苏和这话倒是没说错,俞旼珏是冷白皮,从小就晒不黑,别人军训晒成碳,他军训顶多晒红两天,到第三天又白回来了。
几人进的是厅房,苏村长走在最后,特意压低声音和苏婶子说了几句话。
屋内家具和摆设都很朴陋,四方高脚木桌和几张长条窄凳,一侧墙边摆着的斗柜就是家里的大件。
因为里侧被隔开当了堆房,只依靠大门口才能见到日光的厅房显得有些昏暗。
俞旼珏脱了背包之后坐在长条窄凳上,接过苏和递过来的茶碗一口气就喝光了碗里的水。
就像刚才苏婶子说得是糖水,喝到嘴里还真的是甜的。
“俞公子这是渴了吧?”
苏村长想帮俞旼珏碗里添水,俞旼珏连忙先他一步自己捧过双耳水壶。
“有劳村长,我自己来,”俞旼珏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糖水,这次喝的慢了,“村长让我住下……”
“俞公子不用多想,安心在我家先住着,”苏村长出声打断俞旼珏,“你这身上的僧袍都湿了,我给你打桶水,你去换身衣裳。”
……衣服倒是有两套,都是速干衣,这哪敢穿出来啊。
俞旼珏只好推拒:“我这也快干了,就不换了。”
苏村长看了看俞旼珏,又看看他脚边放着的黑色包裹,皱着眉问:“俞公子莫不是有什么难处?”
俞旼珏无奈叹气,只好半真半假地说:“不怕村长和阿和笑话,我这次过来的有些……仓促,除了一些我日常用到的器具,别说衣服,就连……银钱我也是没带。”
苏村长再次看了看俞旼珏脚边放着的黑色包裹,露出了然的表情:“俞公子只随身带了法器吧?”
法器是僧人用的木鱼之类的?
俞旼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