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不好看?”俞旼珏将青鱼石拎起来给景赪看,“适合给小女孩儿佩戴。”
景赪拿过来放在手中,又细心看了一番,才道:“只适合小孩子佩戴?”
“大人也可以佩戴,不过大人戴着也只是好看。”俞旼珏将桌上的纸笔同杂物收拾干净,“等明儿交了赋税,我就将这图纸交给苏村长,待铺子装修好,咱家的葛根粉就能摆在店面里卖了,不仅卖葛根粉,我还能收租。”
俞旼珏将图纸小心叠好,放在枕头低下,然后拍着床板对景赪道:“阿九,睡觉了。”
景赪这才将手里拿着的青鱼石放在床头,转身去闩门。
俞旼珏躺在床上,看着景赪的背影,有些调皮道:“阿九,往后我就是有店收租的人了,你说我店里还缺了些什么呢?”
景赪灭了火把,闩好门,借着透过竹墙缝隙的月光,慢慢走到床边,低声道:“愿闻其详。”
俞旼珏将被子拉过头顶,捂着自己的脸,在被子低下含含糊糊道:“不告诉你,你自己猜。”
景赪在俞旼珏身旁躺下,枕着冷硬的竹枕,低笑着道:“容我揣想揣想。”
反正你绝对猜不出来。
“好啊。”俞旼珏在心里偷乐。
次日清晨,却不见朝日,满天阴沉沉,颇有点山雨欲来的感觉。
俞旼珏从灶房里端着炒好的青菜出来,再次抬头望天。
“这天儿瞧着像要下雨,”俞旼珏心里在想着今天村里要交赋税,怕谷子会被雨淋,“也不知村长他们要挑着谷子走多远。”
景赪从屋里出来,站在走廊上望了一眼天空,同俞旼珏道:“要将谷子挑到官道上,不过也要等到听见差役铜锣开道,他们才会出去。”
看来是要等官差到村里下通知,村里人才会挑着担子出去。
也对,否则如果官府有事不来,岂不是一村人白白等在官道上。
耽搁时间先不说,万一碰上土匪,那还得了。
“那就好。”俞旼珏这才放下心来,同景赪进屋里准备吃朝食,“如果下雨,就无法进山砍柴火,我怕冬天下雪,不够柴火取暖。”
“不怕,下雪前,山里纵然下雨也很快会干,到时候我们再进山。”景赪为俞旼珏盛了碗糙米稀饭。
“也对。”俞旼珏想到秋季天气干燥,雨后的泥土很快变干,进山的小路不会变得泥泞,至于湿的柴草,砍回来堆在院子里,冬季有太阳时不时晒上两天,估计也够冬天取暖用。
毕竟柴房里也堆了不少柴草,咱也是有半壁干柴的大户人家了。
俞旼珏笑眯眯地吃着菜,坐在对面的景赪,抬眸望过来一眼,眸中带着笑意。
吃过饭,天越来越暗,俞旼珏将晾在屋后走廊上的衣裳收回屋里,怕如果真下雨,会被打湿。
坐在床边刚想叠裤子,忽然听见远远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铜锣声。
现在来收赋税?
俞旼珏走到屋外看了眼,没看见村里人,只听见铜锣声越敲越响。
景赪坐在桌边,正看着俞旼珏昨日画的佛陀、写的字。
“今日交了赋税也好,先前听村长提了一嘴,讲是新谷子入仓,容易引来土匪,交了赋税,土匪知道村里剩的粮食不多,就不会来。”俞旼珏总觉着这事儿听来很蹊跷,“土匪这么讲道义的?没粮就不来了?”
电影里的土匪可没这么好心,通常都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有些村里经过天灾人祸之后,总会消失好些人 ,这些人之中,死的死,活着的,有落草为寇的,日后通常也就避开了自家原先的村子。”景赪漫不经心道,“有些离山匪窝近的小村子,山匪也会绕开,朝远的富饶的村子去。”
俞旼珏听了觉着不可思议,这算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典范吗。
“阿九,你说大煦……土匪山匪多吗?”
景赪脸上露出些许生厌的表情,沉声道:“多,自各州官不再听命于朝廷之后,越发的多了。”
俞旼珏叹了口气。
朝廷官府都已经乱了,底下的老百姓想要不乱,确实有点难。何况就算是太平盛世,也总会有不平之事发生。
“诶,真是难为景大将军了。”俞旼珏嘀咕了声。
景赪把玩青鱼石的手指一顿,抬眸凝视着俞旼珏,略诧异道:“阿珏这话是何意?”
“就……大煦现在表面的平静和平衡,全靠景大将军的名字在撑着,”俞旼珏脸上露出担忧来,“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想着要对付他,希望他能藏的好好的,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藏?”景赪一抬眉,嗓音带笑,“阿珏何以要让他藏起来?他该身先士卒,冲在最危险的地方。”